他轻咬那只玲珑剔透的耳朵,低哑着嗓,“你不知道,半年前,咱们的床帏之事可比昨夜,过分多了,野多了。”
粉耳朵立时像染了凤仙花的汁水,红彤地发烫。
玄彻满意起身,不经意瞥见桌上的玉戒,皱眉道,“怎麽取下了?”
阿娇下意识娇声,“你没看我在染指甲嘛!带着会搁着我,不舒服嘛。”
玄彻很快被阿娇安抚好,是哄还是糊弄,很难说,他认命地挽起袖子,“应该过了时辰,朕给你掀了罢。”
阿娇使唤玄彻使唤惯了,就是他不说,她也是要这麽吩咐他的。
于是阿娇骨头更软地窝在小榻上,慵懒地将手搭过去,“小彻子,仔细些,伺候得当,本宫重重有赏。”
玄彻这会子心情颇好,被阿娇发落成小黄门也没有丝毫怨言,反而还接上她的话,貌若恭敬,“娘娘过谬,这算什麽伺候,等到了夜里,小彻子再好好儿伺候,包准娘娘美成仙。”
阿娇顿时撤回手,朱唇皓齿发出利声,“你想得美!”
玄彻朗声笑了几声,掐住阿娇的手腕,牵回来,“好了,不逗你了,成不成?”
阿娇轻嗤一声,怀疑的眼神丶皱起的琼鼻无不在警告他,“老实点儿!”
她总算想起正事,“你方才说,明大跟你有旧怨,什麽旧怨?”
“你还记得朕先前说过的女细作,朕瞥了一眼,你就撅着嘴,将椒房殿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往朕脸上砸,砸干净後,再关起门,把朕拒之门外不得入的那位。”
“我记得我记得”,阿娇扭了扭身子,娇气埋怨,“你能不能别再说得那麽仔细,跟数宝贝似的。”
“那是他姐姐。”
“看来,他是要替姐复仇”,阿娇神色肃穆起来,回溯不久前的疑窦,轻声道,“他很奇怪,眼睛…很奇怪。”
“朕当时见到他姐姐,也是这麽觉得”,可惜把人杀的太快了,还没参透其中的诡谲之处。
玄彻话说到一半,瞥了眼阿娇,谨慎地将可惜的话吞下。
若是被这个小祖宗听见了,不乐意让他亲热了怎麽办。几年的沉淀,玄彻逐渐摸索出为夫之道,其中头等大事便是让夫人舒心。
娇娇舒心了,他日子才能过得舒心。
吃了几月的素,昨日才哄着让她初尝口欲,还不知何时才能融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那般敦伦。
玄彻暗下眸子,略舔唇,他现在口渴得很。
接下来,几日倒春寒,好在太极殿里外涂满了花椒泥,地上的毛毯铺得满满,殿内一派暖洋洋,与春日无异。
阿娇再召铁娘子进宫,这回特命人只引她一人进殿,本意是怕引狼入室,却发现那细作压根没随她进宫。
难不成,是察觉到了什麽,有所警惕?
可惜了。
阿娇不由拧眉,若是在宫里,她可以借着请铁娘子暂住几日的由头,把人按下,在严刑拷打丶问出实情之前,不打草惊蛇。
毕竟,谁知道他有谁接应呢?
就是得趁其不备,才能一网兜起来收拾干净。
这顶好的设想未能实现,便只能先抓他这个细作了。
反正他跑不掉,南星苑已经四处布下暗卫,既没进宫,就让暗卫来个瓮中捉鼈。
量玄盛这种阴狠狡猾之徒也翻不起什麽风浪来。
思及此,阿娇眉目舒展,见铁娘子有模有样地福身问安,挥手道,“请起,坐。”
侍女端来茶水。
铁娘子是个粗咧豪气的性子,这回正巧来辞别,一口茶没喝,先开门见山,“娘娘,民女预备五日後回南州了。”
阿娇拈茶盖的指尖一顿,讶然道,“这麽快就走了?”
“民女已经在长安逗留许久,多亏娘娘的款待,让民女体验当了一回贵客”,铁娘子爽利一笑,“只是古有言,金窝银窝,不如自个的草窝。再者,七珍阁是我家祖産,离不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