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瑶的指尖在空气里停住。
那股粘腻的,带着腥甜味道的能量,像无形的水蛭一样附着上来。
“好冷……”
一个念头碎成冰渣,直接扎进她的脑海。
这不是声音。
是一种纯粹的、来自某个已消散意识的临终体感。
江月瑶的眉头皱得更紧。
她将更多的灵力灌注到指尖,如同一根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深入那团混乱的怨气之中。
“白色的……衣服……”
“好亮的光……”
“叔叔……我的胳膊……好疼……”
更多破碎的念头,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它们充满了孩童临死前的恐惧与不解,像一根根冰冷的针,刺穿着她的感知。
这不是虐杀。
虐杀带着施暴者的情绪,而这里的气息……很干净,很冷静。
一种程序化的伤害。
如同屠夫在分割案板上毫无生命的肉。
江月瑶口袋里的手机再次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
她没管。
她站起身,朝着怨气最浓郁的方向,走向那扇紧闭的仓库铁门。
门上的大锁锈迹斑斑。
但在她的灵觉感知里,门后不是仓库。
是一个地狱。
一个被消毒水气味浸透的,血腥地狱。
“他们拿走了我的眼睛……”
一个女孩的念头带着黏稠的哭腔传来。
“我看不见妈妈了……”
“我的……我的心……不见了……”
另一个男孩的念头里,只剩下空洞的茫然。
江月瑶的身体彻底僵住。
她终于明白了卦象里那句“利刃伤童”的真正含义。
这不是谋杀。
这是摘取。
刺耳的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撕裂了此处的死寂。
一道雪亮的车灯横扫过来,将她整个人钉在光柱之中。
江月瑶下意识眯起眼,抬手遮挡。
车门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驾驶座上下来,带着一股职业性的压迫感,快步朝她走来。
男人穿着一件深色夹克,脚步沉稳,停在江月瑶面前几米远。
“江月瑶?”
齐云瑞的声音,比电话里更低沉,也更冰冷。
他已经在这里兜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