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那张照片,举到冒险王的镜头前。
“这个人,是方泽。”
她的指尖,点在左边那个年轻人的脸上。
然后,手指缓缓移到右边那张笑得同样开怀的脸上。
“这个人,是陈景明。”
直播间,死寂之后是山崩海啸。
【陈景明!鬼说的名字!就是他!】
【兄弟谋财害命!我吐了!看照片笑得这么真,谁能想到是个畜生!】
【知人知面不知心!】
“账本的记录,到借出印章为止。”
江月瑶放下照片,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后面的事,账本没记。”
“但他记得。”
她抬眼,望向那个漂浮的黑影。
方泽的灵体,随着她的讲述,再次剧烈翻涌。
“方泽现,华通贸易行根本没有亏空。”
“他所有的家产,连同这栋宅子,在他交出印章的第二天,被全数转移到了陈景明的私人账户下。”
“他被骗了。”
江月瑶的叙述,是一把剖开陈年罪恶的手术刀。
“他拿着证据,去找陈景明对质。”
“地点,就在这宅子西侧,曾经的荷花池边。”
冒险王一颤:“荷花池?这里没有荷花池啊?”
“现在没了。”
江月瑶说。
“那天,陈景明承认了一切。”
“他笑着告诉方泽,他看上的不只是方家的钱,还有这栋宅子,和方泽的未婚妻。”
“方泽怒不可遏,与他扭打,被推下了池塘。”
她的声音顿住,空气中弥漫开刺骨的冰冷。
“他不会水。”
“他在水里挣扎,向岸上的‘兄弟’伸手求救。”
“陈景明只是站在岸上,冷冷地看着。”
“他甚至找来一根竹竿,将方泽的头,死死按进了水底的淤泥里。”
“直到,再无声息。”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一道压抑到极致,不似人声的呜咽,从那不成形的黑影中撕裂而出。
那是积攒了数十年的,无处诉说的绝望。
直播间的弹幕,被前所未有的愤怒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