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撕裂夜空,由远及近,又呼啸着奔赴城市的另一端。
德运内陆港的空气里,金属的锈蚀味与刺鼻的柴油气息交织,呛得人喉咙紧。
齐云瑞靠在冰冷的警车门上,看着医护人员将那个盖着保温毯的小男孩抬上救护车,钱振华夫妇则泣不成声地跟了上去。
他的指尖,此刻还在微微麻。
撬开集装箱门的那一刻,那张憋到青紫的小脸,至今仍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再晚五分钟,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拨通了江月瑶的电话,那头几乎是秒接。
“孩子救出来了。”齐云瑞的声音透着劫后余生的沙哑,“轻度缺氧,医生说观察一晚就没事。”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只有微不可闻的电流声。
数秒后,江月瑶的声音才传来,平静到不近人情。
“嗯。”
仅仅一个字。
仿佛这件事,与她毫无关系。
齐云瑞喉结滚动,压低声音问:“那个加密号码,还能追踪吗?”
“不能。”江月瑶回答得干脆利落,“一次性的跳板,像水里的浮萍,碰一下就散了。”
“他根本不在乎我们能不能找到。”齐云瑞捏紧了手机,指节泛白,“他只是在享受这个游戏的过程。”
“他在测试我。”江月瑶纠正他,“也是在邀请我。”
邀请?
邀请你参加一场又一场的死亡游戏吗?
一股寒气顺着齐云瑞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现在过来找你。”他挂断电话前沉声道,“有样东西,必须当面给你。”
半小时后,江月瑶那间小小的出租屋。
身材高大的齐云瑞坐在那张迷你沙上,浑身都透着一股局促。
他将一个红色的硬壳文件夹放在茶几上,郑重地推到江月瑶面前。
文件夹的封面上,烫金的国徽在白炽灯下,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
江月瑶的视线在文件夹上掠过,没说话,只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温水。
“上面……开了个紧急会议。”齐云瑞组织着语言,每个字都说得异常艰涩。
“针对最近的一系列案子,还有……你的特殊能力。”
他停顿了一下,紧紧盯着江月瑶。
她面无表情。
“我们成立了一个专案组,代号‘烛龙’。”
“专门负责处理,这类无法用常理和现有刑侦手段解决的案子。”
齐云瑞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字一顿地说道:
“市局决定,正式聘请你,担任‘烛龙’专案组的——特别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