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瑶的声音在密闭的会议室里落下。
像一块石头砸进深潭,没有巨响,只有一圈圈扩散的涟漪。
张队、刘法医、王教授,三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惊疑,震撼,还有一种三观被强行掰开重塑的茫然。
齐云瑞最先反应过来。
他拿起内部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透着不容抗拒的坚决。
“接市档案馆,对,最高优先级!我要十年前金鼎山庄十七号别墅的全套建筑施工图,还有所有施工人员名单,立刻!”
挂断电话,会议室里只剩下通风系统单调的嗡鸣。
王教授扶了扶眼镜,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疯狂划动,嘴里抑制不住地念叨着。
“空间扭曲…能量汲取…水电和园林…难道是利用预埋的线路和植物根系,构建了一个肉眼不可见的地下能量回路?”
刘法医则死死盯着屏幕上那o的湿度波动数据,仿佛要用视线将它烧穿。
“物理参数的微小变化…如果这个理论成立,我们过去所有的现场勘查标准,都要全部推翻重写。”
只有张队,他重重靠在椅背上,粗壮的手臂抱在胸前,脸上的肌肉绷成一块硬铁。
他看看齐云瑞,又看看江月瑶,喉结滚动半天,一个字也没挤出来。
不信?
可那o的数据就在那里,冰冷,真实。
信?
那他这几十年的刑侦生涯,简直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江顾问。”
齐云瑞打破了这片凝滞。
“档案馆送件需要时间,趁现在,你再看看这些。”
他将那台黑色的特制平板推到江月瑶面前,手指在屏幕上划过,点开了“‘永恒’关联疑似案件”的文件夹。
一排排卷宗列表跳了出来。
“刘家案,不是第一起,也不是最后一起。”齐云瑞的声音里带着磨损后的沙哑。
江月瑶接过平板,白皙的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滑动,目光快扫过一份份卷宗的标题和摘要。
她的动作很快,不像是在阅读,更像是在进行某种冷酷的信息筛选。
忽然,她的手指停在其中一份档案上。
档案编号:o--o。
案时间:五年前,临市。
“这个。”江月瑶点了进去。
屏幕上跳出案情概述和几张现场照片。
齐云瑞凑过去,沉声解释:“周德才,一个长途货运司机。五年前,突脑癌晚期,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说他活不过三个月。”
“但一个月后,他自己走出了医院。复查结果显示,他脑内的肿瘤……凭空消失了。”
“当时还被当地媒体当成医学奇迹报道过。”
“可就在半年后,他,他的妻子,还有他七岁的儿子,连同家里养的一条土狗,在门窗全部反锁的屋子里,一起失踪。”
张队猛地坐直了身体:“又是人间蒸?”
“对。”齐云瑞点头,“现场跟刘家一样干净,没有任何痕迹。”
江月瑶的目光没有看案情描述,而是死死锁在一张附件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