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齐木的母亲和嫂子依旧昏迷不醒。
齐木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安然无恙的两人,再看看那个黑洞洞的地窖入口,眼神里的狂热、欣赏、残忍,已经彻底被一种原始的恐惧所取代。
他引以为傲的陷阱,成了笑话。
他视若神明的技艺,被贬得一文不值。
他最大的秘密,地底的怨念,反而成了对方的武器。
这个女人,根本不是猎物,她是来拆掉他整个世界的魔鬼!
“现在,”江月瑶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们来谈谈生意。”
齐木浑身抖,下意识地后退,却被身后的一具工具架挡住。
“你……你……”
江月瑶的目光转向院子那棵梨树,淡淡开口:“她们的耐心,不太好。”
话音刚落,梨树的枝叶无风自动,出一阵“沙沙”的声响,像无数冤魂在低语。
齐木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我说!我什么都说!别……别让她们过来!”
江-瑶收回视线,拉过一张板凳,在曲歌身边坐下,像个来乡下收账的债主。
“你,为谁工作?”
“一个组织……”齐木颤抖着说,“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他们只让我叫他们‘组织’。”
“做什么?”
“找……找合适的‘材料’。”齐木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就是……就是那些独自来旅行,没什么亲人朋友牵挂的年轻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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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歌听到这里,捂着嘴,眼泪再次决堤。
江月瑶拍了拍她的背,目光依旧锁定齐木。
“流程。”
“我……我伪装成热心的本地手艺人,跟她们搭讪,邀请她们来家里做客。我妈和嫂子负责稳住她们,让她们放下戒心。”
齐木不敢有丝毫隐瞒,竹筒倒豆子般全盘托出。
“等她们喝了下了药的水,我就把她们带到地窖……用‘信使’大人教的方法,把她们的魂魄用‘镇魂鸟’锁住,慢慢抽干……”
“尸体呢?”江月瑶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齐木的脸瞬间惨白,他指了指那棵梨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埋……埋在树下了……‘信使’大人说,这样可以滋养地脉,让这里的‘怨气’更纯粹,以后长出来的‘材料’品质会更好。”
用人命做花肥,只为培养下一批“材料”。
江月瑶眼神一寒:“报酬呢?怎么交货?”
“我不用交货!”齐木连忙摇头,“每次我做好一个‘成品’,‘信使’就会自己上门来取。他会检查‘成品’的质量,然后通过一个境外的账户,给我打一笔钱。”
“信使长什么样?”
“他每次都戴着一张惨白的面具,看不清脸,也听不出声音……”齐木努力回忆着,“对了!他的手腕上,有一个和地窖里一样的邪眼纹身!每次来,他都会检查我刻的木雕,说我很有‘艺术天赋’,说‘主人’很欣赏我……”
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抬头看着江月瑶,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大师,我也是被逼的!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我就是个工人!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工人?”江月瑶打断他,缓缓站起身,“你不是工人。”
她走到那棵梨树下,伸手拂过粗糙的树干。
“你只是这条流水线上,最廉价的消耗品。”
就在这时,村口的方向,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红蓝色的光,划破了雾影山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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