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航的终点,竟是一栋外表平平无奇的科研大楼——“京华城市环境数据分析中心”。
沈行知的车没走正门,直接绕到楼后,在一个不起眼的清洁通道前停下。厚重的金属卷帘门无声升起,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坡道,仿佛巨兽张开的喉咙。
“坐稳了。”他声音紧,一脚油门,车头猛地扎进纯粹的黑暗!
轰隆!
卷帘门在车后重重落下,瞬间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光亮与声音。世界死寂,只剩车灯撕开前方一小片空间,两侧冰冷的水泥墙壁急后退,压迫感扑面而来。
车停在地库最底层。一个穿着灰色工装的男人早已面无表情地等在那里,他什么都没说,只对沈行知打了个手势。
沈行知熄火下车,拉开副驾车门。
“到了。”
江月瑶背着包下来,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混合机油的刺鼻味道,空旷,死寂,干净得不像活人待的地方。
“跟我来。”工装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像机器一样毫无起伏。他领着两人走向一部货运电梯。
电梯里没有楼层按键,只有一个钥匙孔。男人插入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拧动。电梯平稳上升。
“这里是号站点。”男人开始背诵说明书,“独立供电、通风,物理隔绝内外网。所有物资由专人配送。”
叮——
电梯门开,一条铺着灰色地毯的走廊出现在眼前,安静得让人耳鸣。
“你们的房间在尽头。”男人指了指,“所有通讯必须使用内部加密线路。齐局的视频会议,五分钟后开始。”
话音刚落,他转身退回电梯,金属门合上,将他与这个世界隔开,仿佛从未出现过。
走廊里,只剩下沈行知和江月瑶。
“走吧。”沈行知压下心头的不安,率先走向那扇门。
门没锁。
推开后,是一个极简的套间。客厅、卧室、书房,所有家具非黑即白,并且全部被焊死在墙上或地上,透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冰冷。
巨大的窗户正对着繁华的京市夜景,璀璨如星河。
江月瑶走过去,屈指敲了敲玻璃。
“咚!”
传来的不是清脆声,而是沉闷如敲击钢板的金属声。
“单向防弹玻璃。”沈行知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他已经快检查完整个套间,“从外面看,这里就是一堵实心的墙。”
他呼出一口气,试图让气氛缓和些:“这里比监狱还安全。”
江月瑶转过身,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也比监狱更像监狱。”
一句话,让沈行知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无法反驳,这里的一切,都贴着“管制”的标签。
就在这时,客厅中央那台巨大的显示器毫无征兆地亮起!
一阵雪花闪烁后,齐云瑞那张写满疲惫却依旧锐利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他似乎还在办公室,但眼中的红血丝几乎要冲出屏幕。
“坐。”
齐云瑞的声音通过音响传出,带着电流的失真,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行知立刻拉开椅子坐下。江月瑶却没动,只是闲散地靠在沙上,平静地与屏幕里的男人对视。
“情况比预想的更糟!”齐云瑞开门见山,声音像淬了冰,“‘摆渡人’的悬赏是真的,源头无法追踪。我们拦截了几批试图入境的亡命徒,但这仅仅是开始!”
“他们的目的就是制造混乱。”沈行知沉声说。
“对。”齐云瑞的目光猛地转向江月瑶,仿佛要穿透屏幕,“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更为了稳住京市的局面,我需要你的绝对配合!”
“你说。”江月瑶终于开口,声音清冷。
“第一,从现在起,号站点是你唯一的活动范围!没有我的命令,一步也不准离开!”齐云瑞的语气骤然加重,像是砸在桌上的惊堂木,“第二,立刻暂停你所有的对外活动!”
沈行知的心脏猛地一沉。
“对外活动?”江月瑶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包括你的直播!”齐云瑞的眼神变得极具压迫感,“永恒教把你塑造成‘渎神者’,就是要把你架在火上烤!你每一次公开露面,都会变成他们动袭击的信号和借口!”
“我需要你立刻、马上,从公众视野里消失!”齐云瑞一字一顿地补充,“直到我们拔掉所有钉子,把这阵风头彻底压下去!”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沈行知紧张地看向江月瑶,齐云瑞的话句句在理,在滔天巨浪面前,躲进避风港是唯一的活路。任何露头的行为,都是在拿命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