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哥,要不我再去给你弄点儿零食,你想吃什麽?”
“燎哥,喝咖啡吗。导演组那边我看到有人喝咖啡,不过可能只有速溶的。”
“山上夜里冷,要不我再给你弄个睡袋。套在一起更暖和。”
……
小夥子生怕自己服务不周。
叶初阳:“没事没事,你休息去吧。”
“那怎麽行,导演让我照顾好你。我就睡帐篷外边,燎哥有什麽需要随时叫我!”
小夥子说完也不等叶初阳同意不同意,自己带了个睡袋,铺在离帐篷两米远的地方。他也不睡,眨巴着眼睛,生龙活虎呢。
叶初阳默默叹了口气。
没有消息,比坏消息还可怕。
叶初阳不想胡思乱想,但是越有这个念头,越是会东想西想。
他想着沈医生还不到30岁呀,年纪轻轻,祖国栋梁,她要是有什麽事儿,自己岂不是千古罪人吗?
哎呀,烦得很。
又想,沈清圆啊,一把年纪了,又不是小姑娘,做事怎麽这麽莽撞!下山也不跟自己商量一下,万一出了什麽事,谁来负责?
手机没有信号,依然没有。
叶初阳想让临时助理下到山腰——既然孩子精神头这麽好——看看有没有手机信号。
想了想,算了,别麻烦人家,黑灯瞎火的,谁的命不是命啊?反正还有小超呢。
他也知道有时候可以利用一下自己现在的“地位”,达成一些想要的结果,往往困于自己老好人的仁善,尽量不给外人留下耍大牌的印象,想着能少一事则少一事。
因为是从底层爬起来,知道想要出人头地有多难。所以格外能体谅别人的心情吧。
担忧过头了,又生出一些诸如沈医生膀大腰圆,有降龙伏虎的力道,应该不至于困在一座小山丘上的调侃。
这麽容易被打趴下,怎麽能是沈清圆呢?
明天还得工作呢。再担忧也于事无补,叶初阳和衣钻进睡袋,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睡眠条件实在差,腰也不太舒服,所以睡得不是很踏实。
不知几点钟,叶初阳隐约听到帐篷外一点声音。他立刻睁开眼睛,支棱着耳朵静听。
怎麽回事,人回来了?
脑子还是醒的,立马接上他迷糊之前纠结的事情。
他从睡袋里钻出来,摸索着趿拉上鞋子,摸索着从里面拉开帐篷的拉链,猫着身子出来。
碎银一样的月光洒在山间。
风不知道什麽时候停了,夜阑如水。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过这样宁静的夜色,纯粹得像一个梦。
他向远处张望。视野里并没有人影。
忽然之间,有一个声音从背後传来。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外面溜达什麽?”
声音不大,正好能飘到他耳朵里。
叶初阳身形一顿。
几秒钟後,他缓缓转过身来。
“羽绒服也不穿,着凉了怎麽办?你这样子不爱惜自己,腰伤怎麽好得起来?”
关切的语气完全像是一个对着粗心孩子的小母亲,絮絮叨叨的。
她把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大步走上前。手臂一扬,不由分说地把羽绒服披在叶初阳肩上。
他个子高,沈清圆要踮一下脚才够得到。
忽然之间,他的手握住她的。
“沈清圆……你回来了。”
他说。
他又说:“你以後不要这样一声不响地走开。还有,从今以後,你能不能一直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