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江哓上楼梯的步伐凝滞住,随即转身下车,只留下一句“等我两分钟”就消失在楼门口。
车上的三人面面相觑,想不起平时周全又冷静的江哓会忘记什麽,又有什麽会对平时总是对一切冷漠视之的江哓如此重要。
桑幸甚至好奇地把牌拿出来抽了一张,想要知道江哓回去拿的是什麽。
“旧日之物?”桑幸看着牌面,头一次对自己解牌的能力産生了怀疑,疑惑地喃喃道,“这牌对吗?这可是游戏,能有什麽旧日之物……”
坐在她斜後方的贺峪听到她的喃喃自语,镜片後的眼神沉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是什麽旧日之物,但幕後的人一定给出了足够让江哓信服那些过往经历的理由。
说两分钟就是两分钟,江哓很快就重新回来,两手空空看起来并没有拿任何东西。
这一次她上车之後,前面的那个奇怪的机器人司机没有再转过头问问问题,只是在江哓坐定之後按下了关门的按钮。
吱吱呀呀的关门声响起,最後一个通往外界的通道也关上了,车厢内部顿时陷入一片昏暗之中,随着发动机的一声哼哧长叹,车动了。
江哓拿出通讯器来看了一眼时间,正正好是早上七点三十分,也就是说设计这个游戏的人甚至预留好了给她回去拿东西的那两分钟。
笃定她会回去拿上那个东西。
这些小小的物件就像是幕後的人特意吐出来的蜘蛛丝一样,虽然只是细小的一根一根,可是上面的粘液带着似有若无的蜘蛛丝黏在身上,居然也左右了她的行动。
江哓心中的烦躁上升了一个层级,这如影随形的操控感让她想起组织。
“江哓?”桑幸在她旁边偏过头,小声问道,“你刚刚回去拿什麽了?”
少见的,江哓并没有正面回答桑幸的问题,只是说了句“没有”就揭过话题沉默下来,贺峪坐在她身後看见桑幸没得到答案怏怏侧过脸到另一边的样子,更加确定那是跟过往回忆有关的,很重要的东西。
只是他实在想不通,江哓基本都已经忘了过去的所有的事情,这一切都是听他说的,就连身在其中的自己都拿不出什麽东西可以证明,幕後的人究竟有什麽东西能够真切地证明他说的过往是真的呢?
封闭的车厢内时间变得格外漫长,林白和桑幸很快就在摇摆的车厢中睡了过去,只有因为发烧睡多了的贺峪和在尝试弄清楚他们会被带去哪里的江哓还保持着清醒。
然後幕後的人就是为了让他们不知道要去往哪里才故意让他们上了这台“校车”,车的行进线路九曲十八弯,拐了好几个弯,偶尔甚至是绕了一个巨大的圆,在这种行进路线和看不见外面的状态下,哪怕是江哓也很难判断他们前进的方向。
听着耳边规律的呼吸声,贺峪从後面侧过半个身子,刚想要开口问江哓问题,坐在司机座位的那个机器人司机却像是後背长了眼睛一样又把头整个拧了过来,“行车过程中请在自己的位置坐好,不要随意打闹,现在可不是课间时间哦。”
明明是听惯了的提示音,但听到机械声很努力地说出最後那个“哦”的尾音时,贺峪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个司机头都拧到身後来了不看路这样才更危险吧,贺峪在心里默默吐槽。
他默默靠回自己的座位上,正准备闭眼努力再休息一下,就听见前座一直沉默的江哓居然主动开口问道,“你想问什麽?”
贺峪看了眼旁边应该已经熟睡的林白,坐直了身子往前座靠了靠,“你拿的东西是不是……”
他的话都没问完,江哓就直接了当地用回答截住了他接下来的话,“是。”
“但我不能告诉你是什麽。”江哓说着从自己身上拿出那本图画本,塞进了自己背包的夹层之中,“你也不要问。”
“为什麽?”贺峪不明白。
“我说过,我的目的是赢得比赛。”江哓平淡地说,“至于那些知道或不知道,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的目标只有一个。”
“知道了。”贺峪最终还是没说什麽,坐了回去沉默地看着身前的座位,微蹙的眉头写满了担心。
可是江哓,从你转身上去把那件东西带走开始,你就已经开始动摇了。
车程比预想中还要长上不少,大巴整整开了四个小时,虽然之前不知道开往哪里,但江哓还是在车辆微小的爬升中感知到他们应该是上了山。
从公寓楼那边出来要上山的话只能是北边的那一段丘陵地带了。
知道了大致的方向,江哓心中的紧绷感稍微减轻了一些,进了丘陵地带因为有高度差所以有湖泊或者泉水地下水一类水资源的概率要大一些,他们会因为没有水渴死的概率也因此变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