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福走到炕边,伸手试了试我的额头,又摸了摸炕席:这炕他欲言又止,视线扫过炭盆,夫人有令,冷院不得擅离。
我撑着坐起来,梢沾着汗,黏在苍白的脸上:管家可记得沈家祖训?我盯着他灰白的鬓角,嫡女受辱,家法当罚主使。
我若死在这冷院我顿了顿,父亲问起来,是女儿不孝,还是有人违了祖训?
沈福的喉结动了动,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最终转身出去时,脚步比来时慢了三分。
我知道,这老管家的天平开始晃了——相爷最看重祖训,沈福跟了他三十年,不可能不明白。
王氏的动作比我想得还快。
未时刚过,孙景仁就拎着药箱闯进来。
他掀我眼皮,按我手腕,指尖抖得像片叶子:大小姐脉象平稳,不过是心火旺盛
心火?我突然攥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昨夜炭盆里只有三块灰,药碗里的药是前儿的陈药,我咳得血都要出来了,哪里来的心火?
孙景仁的脸地白了,眼神直往袖口瞟——那里鼓着块,分明藏着银钱。
系统界面里,他的情绪标记在和间疯狂跳动。
我冷笑:孙大夫昨夜收了王氏三两银子,外加一匹云锦,对吗?
他跪在地,药箱摔得滚出去半丈:大小姐饶命!
是夫人逼我!
她说您若装病,就要砸我饭碗
装病?我松开他手腕,我若真装病,能烧得说胡话?
能咳得吐药汁?我扯过春桃递来的帕子,上面还沾着昨夜咳出的血丝,你且看看,这是心火,还是有人要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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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景仁盯着帕子,额头的汗大颗大颗往下掉。
我扶着春桃站起来,外衣滑下肩头,露出腕上被藤条抽的红痕:去告诉王氏,我要见父亲。我声音不大,却像块砸进冰面的石头,就说沈清棠病重,恐难久撑,愿以一死,证清白。
孙景仁连滚带爬跑了。
春桃扶我到院里,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我望着主院方向,丝被吹得凌乱。
沈福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口,望着我挺直的脊背,长叹一声:老奴这就去递帖子。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时,我正望着檐角的冰棱。
【逻辑推理能力升级,可识别环境痕迹与行为关联。
宅斗谋士等级提升至——见习谋士(lv)】
春桃扶我回屋时,我摸了摸炕沿——不知何时,底下添了新炭,暖烘烘的。
三更天,我裹着春桃新烧的热被,迷迷糊糊要睡过去。
冷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踩在雪地上作响。
春桃刚要起身,我按住她的手——那脚步声沉稳有力,不似粗使婆子的碎步。
窗纸上投下人影,是沈福的轮廓。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手里似乎提着什么——许是炭盆,许是药箱。
我闭了闭眼,唇角微微扬起。
王氏以为关了我就能了事,可她不知道,从她断我炭的那刻起,这局棋,就该我来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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