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房梁漏雨,要加固。我把茶盏重重搁在案上,让所有主子都来正厅候着。
沈相进来时,茶盏里的茶刚续第二遍。
他扫了眼跪在厅中央的王氏,又看了看我手里的陶罐,眉峰皱成个结:清棠,这是作什么?
我没答话,只朝沈福点头。
他挥了挥手,两个婆子抬着块青石板进来,石板上沾着新泥,泥里嵌着那只青釉陶罐。
这是从母亲牌位后三尺挖出来的。我把陶罐放在案上,指尖叩了叩罐身,母亲日日说吃斋念佛,原来念的是这种。
陶罐打开的瞬间,糯米撒在白绢上。
沈相凑近些看,脸色地白了:这、这上面的字
沈清棠我把白绢往前推了推,民间魇镇术里的,专用来咒人暴毙疯癫。
母亲把这东西埋在我生母牌位后,是想让母亲的魂魄,也替她杀人吗?
王氏突然扑过来,指甲差点刮到我的脸:这是栽赃!
是有人
那不如请刑部巫讼司来验?我打断她,看看这糯米里的香灰,是不是你佛堂里烧的?我顿了顿,盯着她抖的嘴唇,还是说——你想解释,昨夜子时,你跪在祠堂念的沈清棠不得好死,是在给谁祈福?
她猛地抬头,眼里的惊恐像被戳破的纸灯笼:你、你怎么知道
祠堂檐角的铜铃,风过则响。我指了指窗外,昨夜它响了七次,每次都在你念咒的时候。我弯腰捡起粒糯米,你以为风是帮凶,可它偏要把你的恶,说给月亮听。
王氏瘫坐在地上,眼泪把素裙洇出片深色:我只是怕怕你查账,怕你翻出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沈相踉跄着后退两步,扶着椅背才站稳,你当年
老爷,我真的只是想活下去啊!她抓着沈相的裤脚,清棠她太狠了,她要断我的活路
你的活路,是踩着原主的尸骨走出来的?我蹲下来,盯着她红的眼,真正的活路,从来不是杀人。
沈相甩开她的手,声音颤:去佛堂住着吧,终身不得踏出。
春桃是跑着来的。
她的绣鞋沾着泥,簪歪在鬓边:小姐!
林修远越狱了!
狱卒说他咬断舌头,用血在墙上写了清棠,我来接你
我手里的茶盏地碎在地上。
碎片扎进掌心,疼得我倒抽口凉气。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设计陷阱·初级】已解锁。
西角门的守卫我望着窗外飘起的雪,松些吧。
春桃愣住:小姐?
他要来找我,总得让他找得到。我舔了舔唇上的血,我布的局,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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