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
深夜的靖王府密室燃着龙涎香,顾昭珩正低头看密报,烛火在他眉骨投下阴影。
我把铜牌、周大的供状、紫绡的证词一一摊在檀木案上,玉簪在腕间烫——系统提示音持续了一路,【血契感应+o】的提示闪得人眼花。
口谕实物、人证供词、焚档记录,我指尖划过冯伯伦的遗书,现在,我能亲手把她拉下来了。
他放下密报,目光在我脸上停了很久。
烛火噼啪炸开个灯花,他突然起身,解下腰间羊脂玉佩,按在我左手手背上。
那里有道旧疤,是去年被王氏推下荷花池时划的:你不再需要我布局,但我想站在你身边。他声音低得像耳语,看这场火烧尽腐根。
我望着他眼底跳动的烛火,将铜牌压在玉簪下。
血契的热流顺着腕间往上窜,我闭眼立誓:以血为引,以契为锁——若有庇护罪愆者,心器反噬,永不得安。
刹那间,玉簪迸出赤红色的光。
双环交错的符印浮现在半空,像两团烧红的铁,地没入我掌心。
系统轰鸣着弹出提示:【血契·初缔完成】。
顾昭珩握住我烫的手,指腹抚过新浮现的符印,眼底有暗潮翻涌:这是
她的罪,刻进天规里了。我反手握住他,掌心的热透过皮肤传到他腕间,从此,任何想保她的人,都要先过这道契。
次日清晨,我站在相府角楼往下看。
陆明远带着二十七个御史,全跪在乾清门前的汉白玉阶上。
他们的绯色官服在雪地里像一滩滩血,《请废中宫疏》的黄绫封面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为的陆明远抬头望了眼紧闭的宫门,又重重叩下头去,额头撞在雪地上的声音,隔着半里地都能听见。
春桃捧着狐裘过来时,我正望着空中飘的雪。
她小声道:小姐,李公公在偏厅候着,说是皇后娘娘贵体欠安,宣您去凤仪宫探病。
我接过狐裘披在肩上,指尖触到颈间的玉簪——它还在烫,像块烧红的炭。
回李公公,我对着雪色笑了笑,就说我这就来。
紫宸殿前的风雪未歇时,我已立在凤仪宫回廊尽头。
朱红宫墙下,李德全的蟒纹腰带在风里翻卷,像条吐信的蛇。
他见我来,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宫檐上坠下的雪块砸中了帽顶。
那雪块落进他脚边的积雪里,碎成一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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