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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她说家的时候林修远的心碎了(第1页)

祠堂外的雪还在下,我站在松脂火前,看几个粗使婆子架着苏晚晚往祭坛走。

她的素白裙角扫过青砖,沾了星星点点的泥,倒真像她总爱说的“泥里爬大的孤女”——可此刻她眼尾的泪痣被冻得红,睫毛上凝着薄冰,仰头看我时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倒让几个旁观的贵女悄悄抽了帕子抹眼角。

“姐姐。”她喉咙里滚出一声轻唤,尾音像被风吹散的棉絮,“我真的只是想有个家……从小被人收养,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只是害怕再被抛弃。”

我垂眸盯着她左手指尖——系统“察言观色”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嗡嗡作响。

她的食指第二关节微微颤,三次,间隔均等;喉结滑动的频率比正常说话快了两成,连带着脖颈处的青筋都跟着跳了跳。

这哪里是真情流露,分明是在戏园子里跟老旦学过三个月哭腔的角儿,连换气的节奏都算计好了。

“想有个家?”我捏着骨针的手松了松,指尖的血珠正顺着针柄往下淌,“苏姑娘可知,‘家’字的写法,是屋顶下有豕,有烟火,有血脉相承。”我忽然笑了,“可你连自己的血脉都不肯认。”

她身子晃了晃,扶着祭坛木柱的手泛白:“姐姐何出此言?”

“你说你不知身世?”我抬下巴示意春桃,两个小丫鬟抬着檀木架上来,架上一面青铜镜,镜背的云雷纹里嵌着细碎的朱砂,“可你的生辰,与我母亲难产那一夜,分毫不差。”

春桃将铜镜放在祭坛中央时,我能听见底下贵女们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面“影织镜”是我从北陵地宫顺来的,前日刚用七七四十九只活鸽的血祭过阵纹——此刻镜面上还凝着层薄雾,像蒙了层沾露的纱。

我咬破指尖,血珠“啪”地砸在镜心。

“复现——癸卯年七月初七,沈府西厢。”

镜面上的雾瞬间翻涌成浪。

先映出的是红烛高烧的产房,稳婆抱着裹着金线襁褓的婴孩往外跑,刚跨出门槛就被三个黑衣人截住。

为的那个抽刀极快,稳婆的喉咙裂开时,血溅在窗纸上,把“喜”字染成了紫黑色。

画面一转,偏院的月亮门里,王氏抱着个裹着青布的女婴往里走。

她怀里的婴孩突然动了动,小胳膊从襁褓里挣出来——手腕上一粒梅花状的红痣,在烛火下像朵开败的红梅。

“那是……”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

我转头看向苏晚晚。

她的脸白得像祠堂里的素幡,盯着镜面的眼睛瞪得老大,连嘴唇都在抖:“不可能!我是被山野村妇捡去的!我恨这个家!”

“你恨?”我一步步逼近祭坛,“那你为何总在母亲忌日烧梅花香?我房里的香灰缸,上个月还翻出半块没烧完的梅花篆。”我顿了顿,“还有,西跨院的小佛堂,你以为没人看见你对着母亲的画像磕头?额头都磕红了,却连柱香都不敢点——你怕什么?怕被认出来?”

她踉跄着后退,后腰撞在祭坛的铜鼎上。

鼎里的沉水香“噗”地散了,混着松脂的焦味钻进鼻腔。

“我……我没有!”她尖叫起来,眼泪终于绷不住,顺着下巴砸在裙上,“是!我是恨!凭什么她能做小姐,我却要在泥里爬?我本该是沈清棠!”

“执念成毒,爱亦可杀人。”

千丝判的声音像根细针,突然扎进我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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