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轻抚黑链,声音平静得不像活人:“这七道锁,是我给自己戴上的镣铐。若我真想奴役人心,何必自缚至此?若我欲称神作魔,又何苦让每一丝力量,都反噬己身?”
孙大人瞳孔微缩,目光扫过那血肉模糊的誓印,喉结剧烈滚动。
我没有放过他那一瞬的动摇。
立刻启动“察言观色”天赋——
视野骤变,他的周身浮现淡淡红雾,喉结微动三次,视线频繁闪躲左侧百姓群,呼吸频率加快o倍,掌心出汗指数飙升。
他在怕。
但他怕的不是我。
是秩序崩塌后,那个他再也无法掌控的“清醒世界”。
我一步步走向他,裙摆拖过灰烬,留下暗红血痕:“孙大人,你是怕百姓醒得太快,还是怕自己睡得太久?”
他猛地抬头,眼中竟有泪光迸裂:“下官……只是……只是奉命维序!若人人都可自称正义,那律法何存?朝廷何在?!”
“律法?”我冷笑,忽然割破掌心,鲜血滴落于地,混入残灰。
下一瞬,催动“因果链”追溯——
这是系统中级谋士才解锁的能力,能通过关键物证,回溯三年内的重大因果事件。
血渗入灰,泛起诡异波纹。
刹那间,地面浮现出数十个名字,墨色如血,一一浮现:
李三娘,子亡于灯爆,夫因此疯癫
赵五郎,父死火中,家产被夺
张阿婆,孙儿误触禁灯,当场焚身……
一个接一个,全是三年前元宵惨案的死者亲属。
而今日被控念者名录中,他们的名字赫然在列,评级皆为“悲恸易控”。
我抬眸,环视众人,声音如刃:“你们说我施妖术?可真正的邪术,是让人亲手忘记仇人,转而喊出‘烧死那个救过孩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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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骤静。
一名白苍苍的老妇突然扑倒在地,双手抓着地面灰烬,嘶声痛哭:“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儿子……就是那年死的……我竟忘了……我竟忘了他曾哭着求我别去放灯……可后来……后来我却说……说那灯是吉祥……是吉祥……”
她语无伦次,哭到呕血。
人群开始颤抖,互相质问,有人抱头痛哭,有人怒吼着要查出幕后之人。
但还不够。
真正的敌人,还在暗处看着,等着——等我失控,等我暴虐,等我成为他们口中那个“窃天心”的妖。
就在我准备收束最后一丝金线时,心口忽地一凉。
仿佛有谁,在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点了一下。
我猛地回头。
长街尽头,风卷残灰,一道佝偻身影悄然浮现,银如雾,手持断梭,眸光深邃如渊。
她没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像看穿了我所有挣扎、所有坚持、所有不敢宣之于口的恐惧。
然后,她抬起手,断梭轻点我心口。
他们说我是妖,那我就做一回魔(续)
织心婆婆的手指如风中残絮,断梭轻点我心口的刹那,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被轻轻拨动,自灵魂深处震出一声悠远的鸣响。
“人心易迷,亦易醒。”她的声音像是从千年的尘埃里浮起,不带悲喜,却字字入骨,“你已点燃火种,接下来,该让他们自己选择光明。”
我睁眼,眸底金焰微燃。
是啊,我一直怕失控——怕控念太深,怕反噬太重,怕自己终成另一个“玄牝会”。
所以我压制、我收敛、我用黑链锁魂,只为守住最后一寸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