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十二声钟响,如雷贯耳,撕裂了京城的晨雾。
我站在茶楼高处,衣袂被骤起的风掀得猎猎作响。
那不是寻常钟声——十二响,是皇陵告急的死讯,唯有先帝后族蒙冤、龙脉遭侵,才会敲响此警!
“先皇后墓碑渗血,‘贞烈’二字化为‘鸩毒’!”守陵官嘶吼着冲进宫门的画面,已通过暗线传回。
朝野震动,皇帝当场摔碎茶盏,下令封锁消息,禁军封锁皇陵三里之内,任何人不得进出。
可我知道,这不是天谴,是人祸。
是青鸾阁在自毁证据。
他们怕了。怕那场万人共梦,真把天机掀了个底朝天。
我闭眼,识海中系统金光微闪:【顶级谋士·心战统帅,倒计时:】。
血脉奔流般的感觉再度涌上四肢百骸——这不是巧合。
梦醒之时,便是真相出鞘之刻。
“赵御史。”我低声道,指尖轻叩案几,“你曾任职礼部,掌过祭祀簿录,可知皇陵哪一处常年不见日光,却总有香火味?”
他正低头饮茶,闻言手一抖,茶水泼在袖口也浑然不觉。
他抬眼望我,瞳孔微缩:“寒松涧。”
两字出口,他脸色骤变,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可怕的事。
“那里……本不该有人进出。”他声音压得极低,“地势阴煞,连守陵人都不敢久留。可三年前,我奉命修缮陵志时,曾在子夜闻到焚香之气,清而不散,似有供奉。我去查过,却被总管以‘祖制禁忌’拦下。”
我笑了,笑得极冷。
果然。
寒松涧,背靠北岭,终年无阳,是皇陵最隐秘的死角。
若要在大宁朝眼皮底下藏一座档案库,那里就是唯一的选择。
而如今,那股焦臭味,早已顺着风飘进了我的鼻尖——不是檀香,是羊皮卷燃烧的腥气。
“走。”我起身,斗篷一甩,遮住面容,“老吴,备马,直入皇陵。”
夜探皇陵,死罪。
可我不怕死。
原主沈清棠已经死过一次,在荷花池里睁着眼沉下去,无人收尸。
而我,既然穿来,便不会再任人宰割。
更不会让那些躲在黑暗里的蛇,继续咬向我所在乎的人。
老吴是沈家暗卫统领,沉默如铁,忠心似刀。
他领我绕开禁军巡道,借山间古道潜行。
赵御史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跟了上来——良知未泯之人,一旦觉醒,便再难装睡。
至寒松涧外,风忽然停了。
林木静立,连虫鸣都消失。
只有前方岩壁深处,一丝极淡的焦味,混着潮湿的土腥,钻入鼻腔。
我开启【察言观色】天赋,视野瞬间染上一层淡金。
地面细微脚印、枝叶偏折角度、空气中尘埃浮动轨迹……一切谎言与遮掩,在这一刻无所遁形。
“十步内有机关。”我低声,“左三右七,踩石脊而行。”
我们贴壁潜入,绕过三重幻障,终于在一片断崖之下,见到那道伪装成石棺的铁门。
它半嵌岩中,表面刻着“先妣安息”四字,可缝隙之中,黑灰簌簌掉落,焦臭扑面。
鲁老五颤抖着上前,捧出阴纹墨,以指尖蘸取,缓缓涂抹门缝。
刹那间,血光乍现!
一道赤色符纹浮现在铁门之上,扭曲如蛇,竟似活物般游动。
那字我认得——焚天契。
青鸾阁最高级别的自毁封印,唯有“执笔人”才能点燃。
一旦启动,三日内,所有关联档案将尽数化为灰烬,连残魂都无法追溯。
“他们已经开始烧了。”赵御史声音颤,“来不及了……”
我冷笑,指尖抚过滚烫的门缝:“烧?正好。你们烧得越狠,越说明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