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点地面,七根金丝自他血脉之中缓缓抽出,细若丝,却泛着熔金般的光泽,一根根刺入提前埋好的九块“醒魂石”。
刹那间,整座京城的地底仿佛响起一声沉闷的叹息——
那是我三日前便下令鲁老五以百名绣娘骨粉重绘的“心网基线”,如今终于与天坛龙气共鸣,悄然激活。
地下脉动苏醒,如同巨兽睁眼。
就在此刻,身后虚空中,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千丝织就的王袍无风自动,她立于虚空三息,眸光俯瞰众生,威压如渊。
统帅虚影再现。
她抬手一指,九座祭坛同时亮起幽光,宛如九口深井,静静张开,只待猎物坠落。
我没有回头,只是低声喃喃:“等你们很久了。”
祭典开始。
百官列班,钟鼓齐鸣,香烟缭绕,天地肃穆。
我身着素白礼服,立于侧坛,头微垂,看似恭谨守礼,实则“察言观色”全开,双目如刃,扫过每一队仪仗、每一名执事。
忽然,一名捧灯宦官走过主坛台阶时,脚步微滞,呼吸比旁人慢了半拍。
几乎无人察觉。
但我看到了。
那是“梦魇步”——玄牝会死士独有的潜行术,能短暂融入阴影,避开灵觉探查。
原书中从未提及,是我在皇陵幻境里,从小引读取的记忆碎片中拼凑出的秘密。
就是你了。
我唇角微扬,不动声色掐诀。
袖中金丝悄然逸出,顺着地砖缝隙蜿蜒而下,直达中央主坛下方。
那里,早已埋下由“回音瓮”“阴纹墨”与“饲恩粉灰”混合而成的“执念引尘”——只要踏入,便会触幻境入口,将入侵者引入我亲手编织的意识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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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明,我在暗。
他们在行刺,我在织网。
而这张网,从昨夜皇陵的火焰燃起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收紧。
【】(续)
“千丝引·缚梦十三宫。”
我唇齿轻启,四个字如刀刻入风中。
话音未落,整座天坛仿佛被无形巨手攥紧——九座祭坛同时震颤,地下传来骨骼苏醒般的低鸣。
金丝破土而出,如活蛇般缠绕升腾,刹那间织成一张横贯九宫的蛛网天幕。
每一道金线都映着日光,却泛着血色微芒,那是小引的命魂为引、以“执念”为饵布下的意识牢笼。
十三道黑影刚从阴引渠跃出,脚尖尚未踏稳主坛青砖,脚下地砖骤然裂开,浮现出幽蓝色的符纹阵图。
他们齐齐一僵,动作顿滞。
来了。
我双目微眯,“察言观色”全开,清晰捕捉到他们瞳孔深处闪过的惊愕与混乱——不是对现实的恐惧,而是对记忆的撕裂。
幻境已成。
一人跪在雪地里,怀中抱着冻僵的幼弟,耳边响起族老讥笑:“庶出之子,死了也白死。”
一人站在宗祠门前,手中族谱被嫡姐夺走,母亲跪着求人收留。
一人被锁在柴房,听着外头锣鼓喧天——那是他兄长迎娶心上人的喜乐。
这些,都是他们心底最深的痛,是玄牝会挑选死士的标准:伤痕累累的灵魂,才最易被仇恨驯化。
而今,我将他们的伤疤剖开,反向浇灌成梦境蜜糖。
“你们要的不是公平。”我立于侧坛高台,声音清冷如霜降,“你们要的是所有人,和你们一样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