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金灿灿的桂花在她面前晃晃,清幽甘甜的气息瞬间让她提神。
“若困,这桂花可以醒神。”
不止是气息,也是桂花的功劳。
白宁杭心中一沉,握紧了施良器的肩膀。
这只桂花谁递给她都可以,偏偏是苍原,白宁杭心里掀起一股惊涛骇浪。
——
和沧黎在一起太过顺理成章,白宁杭其实花了很长时间适应。
适应他时不时用红绳把她唤到身边,适应他喜欢黏在自己身边却一言不发,适应他直白坦然地盯着她的视线。
这种诡异的行为,总让白宁杭以为沧黎是知道她虚极宫卧底的身份。
连带着她向师门回禀情况都变得不方便起来。
这些倒也可以克服。
叫她苦恼的是,她去听学,沧黎也要跟着去。
老夫子的课严苛无趣,不知他要听什麽,他的禀赋已经不需要再听这些老夫子的授课。
当然,白宁杭恼得还是他的身份。
沧黎是全宗门瞩目的天才,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
白宁杭不敢想她和他同时出现,会造成怎样一个可怕的後果。
那些找她算卦的师妹师姐会不会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白宁杭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的请求,沧黎垂眸,“我很见不得人吗?”
看着可怜兮兮。
她受不了男人扮可怜,咬咬牙,做出了让步,“你要去也行。”
沧黎带上了面具。
同班的修者瞧见来了个新面孔,还打趣白宁杭是不是她找的道侣,白宁杭忙摆手否认。
鸦青那时挖苦:“怪不得近日见你忙得脚不沾地,原来是哄情人。”
玉师妹也打趣:“师姐,你生分了,这都不告诉我们。”
白宁杭哈哈哈哈地敷衍。
沧黎一言不发地坐到了角落。
白宁杭知道他是生气了,原本以为是冷心冷情的人,不曾想这麽爱生闷气。
但白宁杭忙着听学,也没哄他,他一个人规规矩矩地坐在她身边。
这节课老夫子讲的是创物的法术,白宁杭在虚极宫学过,只不过学得是创死物之法。
活物之法太过晦涩难懂,她又是火脉,主毁灭,学得很艰难,且学得昏昏欲睡。
恰此时,一股清幽的桂花味飘到鼻端,不同于寻常的桂花味,里面还有一股醒神的清凉气息,白宁杭的睡意被这气息驱散开了。
沧黎拿着那支桂花枝,别在她的发髻上。
很不幸,被老夫子看见,老夫子正要抽人起来示范创活物之法,沧黎就成了第一个对象。
“你二人在学堂後你侬我侬,不听老朽讲学,想必是早已学会此法,不如就那位戴面具的学子为我们演示一番。”
沧黎沉默起身,手势变换,一颗种子孕育而生,紧接着嫩芽破壳而出,在衆人的见证下,变成一棵高大的桂花树,金灿灿的花朵缀满枝丫。
满教室都是桂花香气。
白宁杭与有荣焉。
老夫子睁大他的昏花老眼,胡子都被震惊到炸到起来。
“如此禀赋……你是何部弟子,快摘下面具示人。”
白宁杭忙扯他衣袖,示意他别摘,可还是慢了一步。
像是故意报复她不肯承认二人关系,他很痛快地摘下面具。
“沧黎见过夫子。”
青年弯着唇,冷淡的眉眼笑意清浅,只点点笑意仍让人失神。
从那天後,整个昆仑都知道了。
沧黎有了心上人,陪心上人去听学,还在学堂上为心上人簪花被夫子叫起来回答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