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砚,将圣樱学院旁的独栋别墅晕染得静谧而深沉。
主卧里只留了一盏暖橘色的落地灯,光线透过薄纱灯罩,在地毯上投下一圈朦胧的光晕,恰好笼罩着相拥躺在床上的两人。
郁玖鸢的指尖正漫不经心地在容笙寒的胸口画着圈,目光落在他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铂金戒指上。
戒指的款式简单利落,边缘被打磨得光滑温润,是容笙寒手臂康复后亲手为她做的,就像当初她用郁家收藏的那块罕见铂金给他做戒指时,他笑着答应过的那样。
此刻,微凉的金属贴着她的肌肤,却比任何温度都更让她心安。
“在想什么?”容笙寒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他侧过身,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另一只手轻轻按在她的腰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里细腻的肌肤。
他的眼神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深邃,像藏着一片望不见底的湖,永远没人能真正猜透他在想什么。
郁玖鸢抬头,鼻尖蹭过他的下颌线,唇角弯起一抹纯良无害的笑:“在想,我们容副会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她抬手,用指腹轻轻敲了敲那枚戒指,“比我当初做的还精致。”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
答应给容笙寒一个名份后,她对他的偏爱似乎越来越明显了。
晚上雷打不动地和他睡在主卧,餐桌上总会下意识地先夹他爱吃的菜,就连处理学生会事务时,也会不自觉地多依赖他几分。
这种偏向并非刻意,更像是一种本能,就像藤蔓会自然地缠绕向最粗壮的树干。
容笙寒低笑一声,没接话,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顶。
他似乎对这种偏爱甘之如饴,又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是谢哲成清冷的声音:“郁玖鸢,你让我查的姬家的资料,我整理好了。”
郁玖鸢从容笙寒怀里挣了出来,理了理微乱的睡衣,扬声道:“进来吧。”
谢哲成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睡袍,头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冷得像冰,却在看到床上只穿着单薄丝绸睡衣的郁玖鸢时,眸底极快地闪过一丝波动,只是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这人,连敲门的时间、递文件的姿势都挑不出半点错处。
“放桌上吧。”郁玖鸢指了指床头柜。
谢哲成依言照做,转身准备离开,手腕却被一股柔软的力量拉住了。
他回过头,看到郁玖鸢正仰躺在床上,另一只手撑着脑袋,眼神清澈得像小鹿,指尖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勾着他的掌心。
“谢社长,”她的声音软糯,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忙了一天,不进来歇会儿吗?”
容笙寒在旁边看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搭在郁玖鸢腰上的手紧了紧。
谢哲成的身体僵了一下,掌心传来她指尖的温度,带着点微凉的丝绸触感,像电流一样窜进心里。
他想说“不必了”,他的本能让他抗拒这种过于亲密的氛围,但看着郁玖鸢那双纯良的眼睛,拒绝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郁玖鸢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她拉着他的手,轻轻一用力,谢哲成就被她带得俯下身。
她顺势抬起头,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然后,柔软的唇瓣轻轻落在了他的喉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