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鼎邦见状,急得不行,连声说道:“别不知道啊,老钱,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也希望我想多了,但苏牧关着城门,不许人进出,街上全是骑兵巡逻,戒备森严,还不停地跟我们要钱、要粮、要衣物,除了武器,什么都讨,你说他这是要做什么?”
钱定何尝不希望是自己多心,但种种迹象表明,事情并不简单。
“这……”
马鼎邦无可奈何,问道:“他要是真反了,我们怎么办?”
“我怎么会清楚?等朝廷大军一到,我们会不会被当成叛军都难说……”
钱定也是满腹无奈,长叹一声:“这种事谁说得准?上面那些大人物哪里会在乎我们的死活?平叛的军队想的不过是多砍几个人头——至于是谁的脑袋,呵,谁知道呢?”
“照你这么说,这东原城还能有活路吗?”马鼎邦吓得脸色白,声音抖。
“天知道。”钱定摇了摇头。
马鼎邦颤声问:“那我们岂不是走投无路了?”他迟疑地提议:“要不……去告?”
钱定听了简直无言。
“连城都出不去,怎么告?”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就算侥幸出了城,又有什么用?各条要道肯定都有人把守,到头来还不是送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钱,那你说到底该怎么办?”马鼎邦见钱定什么都否定,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几乎想放弃了。
钱定却与他不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事到如今,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
马鼎邦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问:“你打算怎么做?”
“反了。”钱定握紧拳头,咬牙说道。
马鼎邦瞳孔一缩,失声道:“你疯了?!”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钱定既已下定决心,反而轻松了许多,冷静分析起来:“我没疯。那个苏牧绝不是普通人,就拿他那支骑兵来说——东原城守军里哪来的骑兵?就算是西山大营有骑兵,也绝没有这般精锐。”
“整个大夏,恐怕只有凉州的赤焰铁骑能相比。但赤焰铁骑盔甲全是红色,披甲也没这支黑甲骑兵齐全。所以,这绝不可能是大夏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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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一番分析,马鼎邦惊疑不定地问:“那……那是谁的?”
钱定斩钉截铁地回答:“是苏牧的私军。”
“可他哪来的钱粮养兵?这些骑兵又一直藏在哪?”马鼎邦站起身来回踱步,突然问。
“我不知道,”钱定摇头,“所以我要赌这一把。赌赢了,不敢说封侯拜相,至少能保住家业,说不定生意还能更上一层楼;要是输了,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说完,他望向马鼎邦:“你呢,老马?你怎么说?”
“老钱啊,你真是疯了不成?这诛九族的大罪,你也敢碰?”马鼎邦连连摇头,眼中尽是惊惶。
钱定却一脸无所谓:“那又如何?苏牧迟早要反,朝廷大军一到,我们不一样得死?倒不如拼一把!”
马鼎邦沉默半晌,长叹一声:“我们能做什么?”
“要钱给钱,要粮给粮!”
钱定已铁了心,决定全力支持。
见他如此坚决,马鼎邦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唉,那就赌一把吧,赌他能赢!”
……
苏府书房中。
萧廷看着闭目养神的苏牧,忍不住问道:“主上,那姓钱的似乎察觉了什么?”
苏牧缓缓睁眼:“是我有意让他现的。有些事不必明说,聪明人自会补全,并把事情办妥。”
“主上就这般确信?”萧廷沉吟道。
苏牧淡然道:“一旦我起事,朝廷派来的平叛大军,不会分辨谁是叛军谁不是,只会全部杀光。钱定、马鼎邦都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那平叛大军何时会到?”萧廷有些无趣地问道。
“不好说,”苏牧耸了耸肩,“我还没起事,朝廷应快收到北蛮入侵的消息了,朝堂少不得要吵几天,再查探消息,拖延些时日。尤其在某些人推波助澜下,只会更久。等援军派出,说不定已收到我起事的消息了。”
萧廷轻叹:“究竟是谁非要置主上于死地?”
苏牧摇头:“不知。但赵家做走私生意,上头若无人,可能吗?我不过是碍了别人的财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