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廷的劝阻并未奏效。苏牧执意再战,即使不能全歼敌方主力,也要令其元气大伤。之前那八万人不过是新兵炮灰,不值一提。溃败时虽造成些许混乱,却无实质影响。
敌将果断,以箭雨阻截溃兵,使其四散逃窜。甚至有人慌不择路冲向玄甲军——结果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萧廷嘴角微动,心知再劝无用。然而职责所在,他仍开口道:“主上,此举不妥。”
苏牧神色凛然,答道:“无需多虑。萧廷,战事你不擅长,听我安排便是。”
萧廷无言以对。既然苏牧坚持,他唯有遵从,尽力护其周全。
说服萧廷后,苏牧稍作调整,率三千玄甲军直扑敌军主力——那五万禁军,正是此战目标。
“将军,敌军杀来了!”
武崇训已然看得分明。
敌将胃口不小,竟想一口吞掉他这五万主力。
绝不可让其如愿!
他心中狠,深知一旦被对方得手,平叛大军便彻底溃败,更将面临叛军侵入冀州、幽州的危局。若真如此,陛下必将震怒——连区区反贼都剿不灭,留他何用?
武崇训心知肚明,如今皇帝待他客气,全仗父亲的情面。可一旦自己失手,父亲也保不住他。
武家虽忠心,却也并非毫无私心。
何况,皇帝年逾六十。
继位者是谁?那是谁也不敢轻言的敏感话题。
武家必须在这盘棋中稳住阵脚。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不断在洛阳十二卫禁军中安插人手,以增筹码。此役若败,对武家将是沉重一击。他武崇训必须保住这五万中央军,否则一切皆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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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局势绝不能乱,二位应当明白我的意思。”武崇训一边沉着调兵,一边对刘志与公孙朗说道。
这两人手中尚有两万边军精锐,若能投入战场,胜算便多几分。若能歼灭敌军那三千铁骑——那可不是寻常骑兵,而是甲骑具装,养之耗费巨大。以宣州财力,苏牧如何养得起这等精锐?即便不能全歼,重创其一部,也是大功一件。
“武将军是主帅,我等自然听令。”刘志与公孙朗对视一眼,齐声应道。
他们虽接密令须保存实力,但若任由苏牧击溃朝廷大军,冀州与幽州必将危殆。安云天与公孙琦早有共识:绝不可让苏牧的兵锋指向幽冀二州。可若对方欲图南下,此二州当其冲,此事实在难为。
武崇训心中矛盾,既不愿过度消耗自身军力,又必须阻止苏牧南下的步伐。
最初以为剿灭一股反贼并非难事,可眼下这伙叛军却显得非同寻常,实力远预期。
连甲骑具装都已配备,这哪里是寻常叛军该有的阵仗?
“武德司此次情报有误,我们对敌情一无所知,完全没料到对方竟藏有这样一支骑兵。”
武崇训扫视身旁二人,清楚他们愿意配合,却也意识到事态严重——武德司的情报出了纰漏。
或者说,根本没有任何情报传回,这无疑是重大失误。
“武将军,武德司的事我们不便过问,但此番斥候探军显然失职,难道是都瞎了眼吗?”
刘志觉得武德司那边难以追究,可斥候失职,却是明摆着的责任。
“这方面不是该由边军负责吗?”
武崇训身边的副将却不满地反问,认为斥候失职的责任在边军。
“你这话什么意思?”
公孙朗一听,顿时怒上眉梢。
“够了,别争了。”
武崇训无心纠缠,厉声喝止众人。
大敌当前,哪有闲情内讧?
而就在几人争执之间,玄甲军已冲杀而至。
左右武卫虽为洛阳十二卫禁军之一,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在三千玄甲重骑面前,仍如螳臂当车。
那是人马皆披重甲的骑兵,武装到了牙齿。
重甲骑兵一旦冲锋,步兵如何抵挡?
根本挡不住。
后方弓箭手不断放箭,可箭矢落在重甲之上,毫无作用。
这一刻,五万武卫禁军终于体会到边军先前的苦楚。
那可是三千玄甲重骑,岂是寻常阵型所能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