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天色刚蒙蒙亮,ac基地后山的旧训练场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中。空气中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几声早起的鸟鸣。
凤源和徐逸杰准时站在训练场边缘,身上穿着单薄的训练服,清晨的寒意让他们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
凤源的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掩饰不住的期待,双手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白。他不知道团长所谓的“特训”具体是什么,但只要能变强,他什么都愿意承受。徐逸杰则相对平静一些,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这片荒废的训练场——坑洼不平的地面、杂草丛生的跑道、还有远处那几辆看起来破旧不堪、仿佛随时会散架的军用吉普车。一股极其熟悉的、令人头皮麻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
诸星团拄着拐杖,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准时出现在训练场入口。他没有穿ac队的制服,而是一身利落的便装,那根金属拐杖在晨光中反射着冰冷的光泽。他的目光扫过两人,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开口,声音冷硬得如同敲击在岩石上:
“第一课。生存。”
他用拐杖指了指远处那几辆吉普车:“看到那些车了吗?十分钟后,我会驾驶其中一辆,在这片训练场上追击你们。你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躲开它。”
凤源愣住了,他眨了眨眼,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躲……躲开车?团长,您是说……”
“就是字面意思。”团打断了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用你们所有的力气、所有能想到的方式,躲开吉普车的撞击。不许跑出训练场边界。被撞到,就算失败。”
一股寒意瞬间从凤源的脚底窜上头顶!他看着那辆看起来十分笨重的绿色吉普车,又看了看团长那毫无表情的脸,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充斥了他的内心。这算什么训练?这简直是……是玩命!
“团长!这太危险了!”凤源忍不住脱口而出,“万一被撞到……”
“危险?”团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冷笑,“等怪兽出现在城市里,等敌人的光线射向你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危险!连一辆破车都躲不过,你凭什么去面对那些能毁灭星球的敌人?凭什么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他的话语如同冰锥,狠狠刺在凤源的心上。l星毁灭的景象再次浮现,亲人惨死的画面让他的呼吸一窒。他咬紧牙关,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眼神重新变得倔强而坚定。没错,如果连这种训练都害怕,还谈什么复仇和守护!
就在这时,凤源注意到,身旁的徐逸杰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反而像是……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开始认真地活动手腕和脚踝,做着热身运动。
“逸杰君,你……”凤源忍不住低声问道。
徐逸杰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压低声音飞快地说道:“凤源哥哥,记住三点:一、永远不要跑直线;二、利用一切能利用的障碍物;三、相信你的直觉,感觉不对立刻变向。”说完,他还拍了拍凤源的肩膀,补充了一句:“还有……保重。”
凤源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没等他细问,团已经扔过来两个简易的护膝和护腕:“戴上。别指望我会手下留情。”
五分钟后,那辆绿色的吉普车出了沉闷的引擎轰鸣声,如同一头苏醒的钢铁猛兽。诸星团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透过前挡风玻璃,他那冰冷的目光锁定了场中那两个显得有些渺小的身影。
“开始!”
随着团一声短促的口令,吉普车的轮胎猛地刨起一片泥土,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凤源和徐逸杰猛冲过去!度之快,远凤源的想象!
“快闪开!”徐逸杰大喝一声,身体早已如同条件反射般向侧后方猛地跃出,落地一个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吉普车的正面冲击。
凤源的反应慢了半拍,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向旁边一跳,吉普车带着呼啸的风声从他身边擦过,扬起的尘土呛得他一阵咳嗽,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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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仅仅是开始。团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方向盘猛地一打,吉普车出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再次朝着刚刚站稳的凤源冲来!这一次,角度更加刁钻,度更快!
“不要愣着!跑起来!”徐逸杰一边在不远处快移动,一边大声提醒有些懵的凤源。“之字形跑!利用那些土堆!”
凤源猛地回过神来,想起徐逸杰刚才的提醒,他咬紧牙关,开始拼命奔跑,不再是直线,而是不断变换着方向,试图干扰团的判断。他冲向训练场边缘一个半人高的土堆,希望能借此阻挡吉普车。
但团的驾驶技术堪称恐怖。吉普车如同附骨之疽,紧紧咬在他的身后,每一次转向都精准得令人绝望。眼看就要被追上,凤源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引擎近在咫尺的咆哮!
“向左跳!现在!”徐逸杰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凤源几乎是下意识地遵从了这个指令,用尽全身力气向左侧扑去!几乎在同一时间,吉普车的前保险杠擦着他的右腿裤脚呼啸而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小腿一阵生疼!如果他晚上零点几秒,后果不堪设想!
“谢……谢谢!”凤源惊魂未定地喊道,声音都有些颤抖。
“专心!还没完!”徐逸杰自己也不好过,团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在追击凤源的间隙,不时调转车头给他来一下狠的。但徐逸杰的闪避动作明显更加娴熟和有效,他总是能在千钧一之际,以最小幅度的移动避开撞击,并且不断调整自己的位置,试图拉开与吉普车的距离。
训练场上,尘土飞扬,引擎轰鸣,夹杂着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吉普车如同一头不知疲倦的凶兽,疯狂地追逐着两个狼狈不堪的身影。凤源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渐渐在徐逸杰断断续续的提醒和自身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开始掌握一些技巧,闪避变得不再那么笨拙。但体力的消耗是巨大的,他的肺部如同火烧一般,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徐逸杰虽然经验丰富,但同时要照顾凤源、躲避追击,再加上那个时不时在脑海中响起的求救声的干扰,也让他的体力和精神飞流逝,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团坐在驾驶室里,脸色始终冰冷如铁。他的追击路线变幻莫测,时而针对凤源,时而突袭徐逸杰,甚至有几次故意将两人逼到一起,制造更大的混乱和压力。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压榨出他们所有的潜力,磨练他们的反应、耐力和在绝境中的生存能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更久,当凤源感觉自己几乎要虚脱倒地时,吉普车的引擎声终于缓缓平息了下来。车轮在距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下,扬起的尘土慢慢落下。
团推开车门,拄着拐杖,走了下来。他看着眼前两个浑身沾满泥土和汗水、气喘吁吁、几乎站不稳的年轻人,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第一课,结束。”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今天只是开始。明天,同样的时间,继续。”
说完,他便转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缓缓地离开了训练场,留下两个劫后余生般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的“难兄难弟”。
凤源望着团长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同样狼狈不堪、但眼神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果然如此”的徐逸杰,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哭腔的哀嚎:
“这……这训练……太疯狂了……”
徐逸杰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背,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地狱式的特训,这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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