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敢拦我?!我要见老佛爷!我要问问老佛爷,那个害人精怎么就没死在天牢里?怎么就又回来了?是不是她使了什么妖法?!永琪!永琪你说话啊!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又来害我们吗?!”
永琪也在?!
唐薇的心沉得更深。夫妻一同前来,一个哭闹,一个沉默?永琪的态度至关重要!
佛堂的木鱼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整个慈宁宫的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很快,太后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压着一丝明显的不悦:“宫门口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绘春,让他们进来回话!”
“嗻!”
脚步声杂乱。小燕子的哭嚎声变成了压抑的抽泣,伴随着踉跄的脚步声,显然是被“请”了进来,直接带往正殿方向。
唐薇屏住呼吸,知道自己绝不能此刻露面。她退回房间中央,强迫自己坐下,双手紧紧交握,指节泛白,做出极度不安、受到惊吓的样子。
果然,没过多久,绘春便匆匆而来,脸色凝重:“姑娘,老佛爷传你过去问话。”她看了一眼唐薇瞬间煞白的脸,又低声快补充了一句,“景阳宫那位……闹得厉害,姑娘万事……谨慎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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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提醒她,风暴已至,早有意料。
唐薇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跟着绘春向外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走向审判台。
慈宁宫正殿内,气氛凝重。
太后端坐在主位之上,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晴儿垂手站在一旁,眉头微蹙。
殿下,小燕子正跪在地上,头有些散乱,眼睛红肿,脸上泪痕未干,正用一种混合着愤怒、恐惧和极度委屈的眼神瞪着走进来的唐薇。而五阿哥永琪,则站在小燕子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身姿挺拔如松,俊朗的脸上如同覆着一层寒霜,薄唇紧抿,目光冰冷地落在唐薇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审视、厌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探究。
唐薇一踏入殿内,便感受到那两道如同实质的冰冷目光,她立刻低下头,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起来,快步走到殿中,就要跪下。
“免了。”太后的声音响起,阻止了她的跪拜,目光却扫向地上的小燕子,“你也起来说话。哭哭啼啼,大喊大叫,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小燕子被晴儿扶了起来,却依旧抽噎着,指着唐薇,声音带着哭腔:“老佛爷!您看她!她明明就该在天牢里待着!怎么会在这里?还穿得人模人样的!她一定是妖怪变的!回来害人的!永琪你说是不是?!”
永琪眉头紧锁,并未直接回答小燕子的话,而是上前一步,向太后躬身行礼,声音清冷平稳:“皇玛嬷息怒。小燕子今日听闻一些风言风语,情绪激动,惊扰了皇玛嬷,是孙儿管教不严。只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锐利地投向唐薇,“知画为何会出现在慈宁宫,孙儿也确感疑惑。据孙儿所知,她应仍在刑部看管之下。”
他的语气克制,却比小燕子的哭闹更具份量,直接将问题核心抛了出来——程序不合规矩。
太后捻动着佛珠,缓缓道:“皇上日理万机,些许小事,哀家还做不得主了?知画昨日被人现昏倒在宫苑僻静处,一身伤病,状似疯癫,口称有怪物追袭。哀家念其父陈邦直一片忠心,又怜她年纪轻轻遭此大难,暂且留在宫中延医问药,有何不可?莫非,你们觉得哀家老糊涂了,连这点事都处置不得?”
一番话,既解释了缘由(abeit模糊),又抬出了皇帝和陈邦直,最后更以退为进,用身份压人。
小燕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永琪眸光一闪,躬身道:“孙儿不敢。皇玛嬷慈悲为怀,是孙儿思虑不周。”他嘴上认错,但那挺直的脊背和未曾缓和的目光,表明他并未被说服。
太后将目光转向一直低头颤抖、仿佛要被这阵仗吓晕过去的唐薇:“知画,你昨日受惊过度,言语不清。如今五阿哥和侧福晋在此,你可再将昨日遭遇,细细说一遍?尤其是,你是如何从牢中到了那……有竹子的井边的?”
压力再次给到了唐薇。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小燕子是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怀疑。
永琪是冰冷的审视。
太后是深沉的探究。
晴儿眼中是隐晦的担忧。
唐薇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她的回答,将决定太后是继续保她,还是顺势将她交出去。
她抬起泪眼,目光恐惧地扫过小燕子和永琪,如同受惊的兔子看到猎人,猛地瑟缩了一下,声音破碎而混乱:
“我……我不知道……牢里好黑……我好怕……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在黑黑的地方……有……有井……有竹子……有……有东西追我……我好怕……跑啊跑……摔倒了……再醒来……就在宫里了……呜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