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最后的血战已近尾声。
李琰的亲卫,是天狼部最悍勇的战士,此刻却在夜狼无声的绞杀下,脆弱得如同纸片。
夜狼部队的攻击,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冷静,高效,致命。
每一记弩箭的射出,都精准地钉进一个敌人的眼窝或咽喉。
每一把弯刀的挥舞,都带起一串滚烫的血珠。
他们是三百个沉默的杀戮机器,在水溶的带领下,将“斩”二字,用敌人的鲜血,刻画得淋漓尽致。
“保护七先生!”
最后几个亲卫红着眼睛,组成一道人墙,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李琰身前。
水溶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
他只是迈步向前。
他手中的长刀,划出一道再简单不过的直线。
噗嗤。
人墙,开了个口子。
残肢断臂飞溅,温热的血液喷了李琰一身,把他那身月白的汉服,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
李琰呆呆地看着。
看着水溶踏过他最后亲卫的尸体,一步步向他走来。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沉寂的、令人窒息的杀意。
李琰知道,自己完了。
他所有的算计,所有的疯狂,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成了一个笑话。
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想跑。
可双腿却灌了铅,根本不听使唤。
水溶终于站定在他面前。
两人之间,只隔着三步的距离。
水溶没有立刻动手,他只是抬起手,对着不远处一座临时搭建的、还算完整的中军帐篷,抬了抬下巴。
那意思很明显。
进去。
给你留个体面。
李琰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看了一眼水溶,又看了一眼那座象征着他所有野心与荣耀的营帐,最后,还是屈辱地、一步步挪了过去。
水溶带着十几个夜狼的亲卫,跟在他身后。
营帐内,兽皮地毯被鲜血浸透,一片狼藉。
李琰踉跄着走到帅位前,转身,面对着走进来的水溶。
水溶没有废话。
他手腕一抖,长刀脱手,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咄”地一声,钉在李琰身侧的立柱上,刀身兀自嗡嗡作响。
而后,他反手从亲卫手中,接过一杆沉重的铁枪。
长枪如龙,枪尖直指李琰的眉心。
冰冷的锋芒,让李琰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
死亡,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