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长老丶十长老,我知晓你们心疼弟子。他们能获得参与灵修大比机会,就该承担比其馀弟子更多的责任,夺得第一,是他们应有之举。此番比试,灵修瞩目,弘啓宗未能夺下第一,已是颜面尽失,竟还被鼎盛宗越了去。”重珏尊者越说,身上所释放的灵压越是沉郁。
伏于地上的弟子们唇角溢出血迹。
身旁几名弟子已是控制不足地浑身发颤,孟应阳本阖目俯跪于地上,沉声道:“师尊,师弟们已尽力,是我修为根基浅薄,导致错失良机,责任在我。。。。。。”
“应阳。”重珏冷冷:“你以为我不会罚你?”
五脏六腑如被猛地一攥,孟应阳脸色煞白,浑身被溢出的冷汗沾湿。
撑在地面上的双手青筋凸起,孟应阳极力保持意识清醒,咬牙道:“我愿替师弟领罚。”
“尊者。”位于重珏尊者左侧首位的女修眉眼凌厉,淡声道:“庆典在即,他们还需代表弘啓参与,还望手下留情,容他们,将功补罪。”
“符容。”重珏阴沉瞥向女修,见女修神色不变,道:“也罢,既然符容替你们求情,我且给你们一个机会。”
压迫他们的灵压撤去,跪在地面的木桓徽赶忙扶着孟应阳,见机插话道:“宗主,此番大比奖池竟出现在无崖海,孟师兄为护我们已是尽力。”
生怕被重珏打断,他语速极快:“奖池秘境变化难测,即便依靠指路灵器,我们仍是不得进入头彩领域的要旨。宗主,您曾说,不名宗会助我们,可他们却上了鼎盛宗的船只。九成是因他们,鼎盛宗才夺得比试头名。”
重珏眸光冷厉,木桓徽所言,的确在理。
若非本次奖池秘境开在深渊邻海,引得他为此离开观试台,他绝不会任由比试出现此等变数!也绝不会让禹天行获得捣乱的可趁之机。
对弟子的盛怒尽数转向罪魁祸首。
“不名。。。。。。好呀,他还真是好极了。”重珏目光阴晦,怒极反笑,“竟敢如此戏耍于我。当真以为,我动不了他。”
孟应阳正借靠木桓徽的搀扶站起,身形一顿。
他?
眸眼微擡,孟应阳心中生疑,师尊是在说谁?
猜测方起,只听重珏冷笑一声:“不名宗,呵,他们跑不了。弘啓宗弟子继续找,一旦发现不名宗那名姬姓弟子,同时禀报于我!”
“是,宗主。”木桓徽等弟子应道。
“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些个魔修竟有胆偷袭。”重珏尊者恨声道,“才让那小子转到空子躲了去,他跑不出弘啓宗领域,至于鼎盛宗,你们都盯紧了,借庆典机会,务必探查清楚灵蕴石下落,能在宗门内取回最好,如若不成。。。。。。”重珏转向坐于其右侧位置的长者。
鹰鈎鼻长者瓮声瓮气道:“尊者放心,此番我将亲自前往鼎盛宗,这次定不会出现上回的事。”
上回的事。。。。。。垂首的孟应阳眉头皱起,这是指什麽?
而且听闻师尊的意思,弘啓宗竟是要去抢夺鼎盛宗的灵蕴石,这是为何?这显非正派之举。
师尊生气,似乎更因为错失本次灵修大比头彩灵蕴石,而非弘啓宗未获第一。
种种疑虑萦绕脑海,孟应阳被木桓徽等人扶起之刻,朝坐于上席的重珏尊者看去一眼。
只一眼,让孟应阳心惊动魄。
垂目沉思的重珏,似因怒意未消,脸皮隐隐抽动。
不对,是蠕动。抽动的脸皮之下,似有什麽东西在高低涌动着,把脸皮撑得如波浪般微微起伏。
旁的人不敢直视盛怒之下的重珏,无一人发现。
似察觉视线,重珏垂下的眼皮掀起。
孟应阳不着痕迹地垂眸。
许是重伤所致,才会看错,他心道。
他沉稳开口道:“师尊,请若弟子回去休整一番,前去庆典。”
威压陡然欺上後背,孟应阳被压得身形一弯。
殿内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