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衣握住了她的手,缓缓扯开。
薛兰漪的手落了空。
可这是薛兰漪唯一可以握住的机会,她猛地又扑进了他怀里,圈住他的腰肢,“云谏……”
“我愿意在我娘面前,把自己交给你,你就是我此生要跟的男人。”
“以後你想做什麽我都可以,我不会再拒绝了,也不会再逃了,好不好?好不好啊,云谏?”
她仰望着他,那般小心翼翼取悦着他。
魏璋心里却无一丝毫愉悦,一股莫名的火气掩盖了方才失而复得的欣喜。
很显然,她今日故作失踪,故意弄出这满地满室的血,就是为了让他担忧。
她好趁虚而入,趁机向他提防魏宣的事。
她无所谓外面有多少人在找她,在担忧中煎熬了多久。
她一心只为了魏宣,甚至无所不用其极,连自己的身子都可以献出去了。
这份感情,还真是感天动地。
奈何魏璋不是菩萨,没有心。
他扯开了她紧紧缠绕的手,蓦地甩开。
薛兰漪踉跄了一步,单薄的身躯不稳,险些摔倒。
魏璋下意识伸手,但指尖刚探出衣袖,又收了回去,负手退後半步,漫出血丝的双目深深看了她一眼。
如果说以前,放走魏宣的事还有商量的馀地。
此刻,他只想他死。
他没再说什麽,缓缓又退两步,拂袖而去了。
进门时,感觉这间宫殿极大,兜兜转转找不到出口。
离开时,才发现内室到门口不过十步之遥。
这麽显而易见的迷障,他怎麽就没看破呢?
今日早上她还厌恶他,厌恶得连共乘一骑都如坐针毡,她又怎麽会主动抱他丶吻他呢?
一切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罢了。
魏璋喉间一声冷笑,凌冽之气又重回他身。
他劲步如风,往门外去。
周身携来的寒气拂动罗帷,所过之处,那些经年悬挂的帷幔纷纷坠落。
屋子里再无粉色轻纱飘动,只馀冷硬腐朽的宫殿,扬尘翻滚。
“魏璋!”
没了纱幔,薛兰漪的声音轻易传到了魏璋耳中。
魏璋不停步也不理。
“魏璋……”身後女子又叫了一声,声嘶力竭,尾音带泣。
多麽如泣如诉。
可魏璋很清楚,她的哭不是因为他。
她愈如此,他心中怒火只会更甚。
沉了口气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魏宣已毒入血脉,活不了了,你若再多提一句,休怪我……”
他眸色骤厉,赫然转过头。
同一时间,姑娘的鹅黄色小衣从身上起伏丶滑落。
迷人眼的尘埃深处,是女子洁白的胴体。
曲线玲珑的身姿毫无阻隔闯进了魏璋的眼底。
魏璋的话凝在了嘴边。
薛兰漪缩了缩肩膀,并不习惯这样暴露于人前,本能地想抱臂遮羞。
终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