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药郎主动的往後退了一步。
鹤衔灯:“?”
他疑惑的擡起头,原本平静安详的神色逐渐扭曲,然後凝固在了一个像是惊讶又像是恐惧的诡异混合表情上。
“哐当。”
是甘露寺蜜璃摔下来的声音。
“嘎吱。”
是惨成垫背的鹤衔灯腰被坐断的声音。
“哦哟哦哟。”卖药郎擡头看一下这间屋子的顶处,“看来人都到齐了。”
他不动声色的把从鹤衔灯衣服里摔出来的小天平捡起来放进自己的袖口,伸手往甘露寺蜜璃面前挥了挥:“这位小姐,小姐?”
“啊……啊!”
甘露寺蜜璃回神了。
“对,对不起,不好意思失礼了,但但但但是……”她合起双手闭上眼睛使劲的朝卖药郎点头致歉,“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跑到你的家里来,你的损失我会承担……呜啊啊啊啊!?”
甘露寺蜜璃看着突然在自己面前缓缓举手的鹤衔灯,差点跳起来。
她终于意识到为什麽自己摔下来不痛了。
卖药郎堵着耳朵想。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可以去里面了……”他正要转头就走,没想到那位刚刚从天而落的粉绿渐变色小姐一下子挡在了自己面前。
“小心!”甘露寺蜜璃举着日轮刀对着捂着脑袋迷迷糊糊的鹤衔灯,“那,那家夥是鬼,会吃人的!”
“……啊。”鹤衔灯擡头,下一秒,他被气到几乎爆起。
因为卖药郎来了一句:“是吗?听着好可怕哦,拜托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好我哦。”
“你这混蛋,你什麽意——”
他还没开口,身体就被卖药郎拌了一下,毫无抵抗的被送到了甘露寺蜜璃的刀前!
……卖药郎你干什麽?
鹤衔灯看着把他推过去的男人,对方什麽都没说,只是勾着嘴唇,对他露出了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
……我死了的话,你帮我照顾他们啊!?
哗啦一下,刀气直冲着他飞了过去,在快要贴近要害的时候突然消散,穿过了鹤衔灯直直飞到了他身後的柱子上。
“咔嚓!”
朱红的柱子上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在即将崩塌的那一刻缓缓的愈合,直到完好无损。
“啊啊,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这里面禁止一切的攻击手段。”在甘露寺蜜璃和鹤衔灯目瞪口呆的时候,卖药郎的声音幽幽的传来,“难怪刚才里面的那夥人再怎麽闹都没有出现哪怕一点伤口……”
“啊,啊?!”甘露寺蜜璃惊恐的把刀举着指向卖药郎,“难道你也是鬼嘛!”
“我可不是鬼。”脸上带着朱红花纹的男人眯起了眼,“我只是个普通的卖药的罢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有什麽过节,或者说鬼到底是种什麽东西。”卖药郎开始撇清和鹤衔灯的关系,“但还是请跟我来。”
甘露寺蜜璃迟疑的看了眼鹤衔灯,犹豫着跟到了卖药郎的身後。
她试图搭话:“这里是哪里?”
卖药郎的回答也很诚实:“不知道。”
“那这里有门吗?我想出去。”
“不知道。”
“不是,我们聚在这里有什麽意义吗?”
“不知道。”
“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鹤衔灯忍不住开口了,“就不能换一个别的回答吗?”
“啊。”卖药郎耸耸肩膀,“我不晓得。”
鹤衔灯猛地翻了个白眼。
他们现在正在穿过一道回廊,这条过道是架在水上,若是低头往下看去,会发现水面上落满了红叶。
鹤衔灯伸手捞了一片,他也不管在场两人是否在意,直接举着红叶梗放在手上搓了两圈,默念了一句“三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