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被某种有着平牙尖喙的生物给咬开的!
好巧不巧,在鹤栖山上刚好就存在着一位完美符合这一特征的家夥。
白头发青年眯起了眼睛,很快锁定了目标。
“山主大人啊……”他幽幽的,幽幽的把某只大乌龟的名字含在牙齿尖尖上碾来磨去,“我好像在走之前和你说过的吧……”
“不要随便吃我的花啊!”
这人近乎是悲愤地喊出了这句话。
只要稍微那麽想那麽一下,前因後果就自动的在鹤衔灯的脑子里串起来了:睡饱了的山主从他的山尖尖上爬下来打算找自己要小鱼干,结果发现人不在,饿得打滚的时候好巧不巧的看到了那满山遍野的花花草草。
这山是我的,那这花这草肯定也是我的,就算不是,那也是种来孝敬我的,所以我吃一点也没关系!
这边吃了,那边肯定要吃,我作为山主绝对不能厚薄彼此,花都吃了,叶子也要吃,那根肯定也不能放过,我作为山主怎麽能浪费粮食?
它,鹤衔灯的牙齿咯咯的撞在一起,它绝对是这麽想的!
不打不说,作为鹤栖山的二当家,他很清楚这位山的管事者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呼呼呼……”
眼下可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鹤衔灯连忙摇头把脑袋里乱爬的大乌龟甩出去,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家。
——然後把山主教训一遍!
鹤衔灯一扯头发一跺脚,喘了几口气就憋着一肚子怨气往家里跑。
亏我还写信给那个养虫的家夥让他时不时过来找你玩怕你孤单,没想到你居然是这麽报答我的!
鹤衔灯气的脑袋上垂下来的白毛毛都快竖起来把天上的云扎穿了。
他在气头上,走路的步伐不免放大了些,几个小孩子迷茫的对视了一眼,还没说话呢便发现某个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中。
这下小崽子们不敢乱想了,连忙提起脚跟着他们的大家长踉踉跄跄的跑。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鹤先生那麽生气。”结花道,“那个采花贼肯定要倒霉了。”
“那也不一定哦。”她的姐姐摸摸下巴,反驳道,“那只乌龟偷吃花也不是这一次两次了。”
结花咂咂嘴:“可它这次吃的很多啊。”
这两姐妹你一言我一语斗起了嘴,聊到性起难免放慢了步伐。
“说起来,鹤先生的花……咦,月丸和丸月人呢?”
她们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笑闹着,突然发现身旁好像只剩下自己和对方的声音。
“呜哇!”
脱离了大部队的两姐妹连忙闭上嘴巴往前赶。
两个小姑娘的脚程还算快,跑过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精彩一幕。
只见鹤衔灯按着大乌龟的背壳,大张着嘴唧呱唧呱的也不知道在说什麽抱怨话,而那只被他摁住暂时无法动弹的乌龟则是把头埋在刚刚用前肢刨出来的小土坑里,看样子是想学鸵鸟假装无事发生。
它埋着脑袋,四肢在地上刨啊刨啊,估计是因为沮丧的情绪太过强烈,躲在它平凹龟甲下面的毛绒团子也冒出了头。
这些毛球可讲义气了,见养育自己多年的山主吃瘪,一个两个振着翅膀迈着小蹄子直往鹤衔灯身上扑,试图把鹤衔灯给挤下去!
被这群毛茸茸劈头盖脸的一砸,鹤衔灯更恼了,他和炸毛的奶猫似的从喉咙里挤出两声咕噜咕噜的抱怨,磨磨牙齿又扑了上去。
後到的小姑娘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盯着这场闹剧,而早早就赶到这里的兄妹俩则是一脸无奈的蹲坐在小屋子前的石墩子上,拖着下巴一言不发,也不知是否是在瞧这场热闹的好戏。
兄妹两个沉默不言,这倒是让没主意的花花草草寻到了方向,她们立刻凑过去,挨挨挤挤,凑成了个吃瓜小团体。
“真不错。”就在结花准备开口的时候,一个带了些沙哑的声音从小角落里挤了出来,“哈哈,打的真不错。”
“?!”
结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蹦起来。
她顺着声音扭过头,才发现自己旁边站了个人。
那人抿着嘴,眼睛里没有幸灾乐祸的光,反而透着一股浓浓的疲倦。他的头发乱蓬蓬的,一看就知道没怎麽打理,就连衣服也是,干巴巴的贴在身上,像条还没泡发过的昆布条。
小姑娘连着打量了这落魄的家夥好几眼,又和自己姐姐互相打了几个暗号,才从脑子里刨出了一段好久之前的记忆,想起了对方姓甚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