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躺在治疗仓里时,她不过是想拿个终端,不管怎麽求他都不给,永远都是用“等医生来再说”这句话瞬间中断话题。
到底因为什麽呀?
她抓心挠肺想不到原因。
尚在纠结之中,对面突然传来几声抽泣。
“怎麽哭了?”衡星也不管自己不忍直视的造型,直直地凑到摄像头面前,仿佛这样可以看到更多的画面一样。
虞念青缩回被单里,小声地啜泣:“衡船长,我好难受。”
残留的理智让他把终端摄像头对着天花板。
这样上气不接下气地哭起来肯定很难看,但他这次真的忍不住了。
之前做噩梦难受时,只觉得有只无形的手无情地捏着他的脖子,不断收紧,就和下午林禾做的一样。
但等他调理好之後,手是会松开的。
可今天接二连三感受到的难受,像最高功率的钻头迅猛地钻开他的心理防线。
他觉得自己沉在海里,身上挂着千斤的石头。转念时又觉得自己像被虫兽侵。入的星球,无计可施,只等着最後的爆炸。
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哭声,衡星觉得自己也有些喘不上气,大脑在宕机边缘,想不出安慰的话,只能紧张地反复问他:“为什麽会难受?和我说好吗?”
“我……做噩梦了。”他说。
虞念青在她心里一直是成熟温柔的形象,即使是落泪也是像当初在飞船上重逢那般优雅令人怜惜。
这次情绪失控如此严重,衡星不认为只是普通的噩梦。
衡星用最温柔的语气:“虞先生,你梦到什麽了,和我说说好吗?”
他还在哭,泪水回流呛到喉咙,坐起身剧烈地咳嗽。
“我……我梦到孤儿院了。”
“你小时候呆的地方吗?”衡星回忆。
好像有人告诉过她,虞家的Omega孩子基本都是收养的。
衡星:“在孤儿院发生什麽了?”
“我看到……”虞念青想说,但声音顿住。
为数不多的理智又跳出来。
这些回忆过分灰暗,也不好出口。
衡船长会不会认为他……
要不还是不说吧。
衡星打断他惶惶不安的揣想,“告诉我,好吗。”
她低声保t证:“我们是最亲近的人了,不是吗?”
虞念青心里的倾诉欲占了上风,犹豫片刻後,磕磕巴巴地把梦境和自己的过去盘托而出。
不对。
不止这些。
衡星:“虞先生,下午发生了什麽?”
“是虞家还是林禾?”她斩钉截铁地问。
虞念青:“是……林禾。”
“我从温教授的婚礼回来,她把我拉到旁边的……”
只讲了一半他就说不下去,继续抽抽搭搭。
林禾。
衡星眸色渐深,她随便猜猜也知道那个垃圾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