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酒吧的客人更多,氛围也已更热闹起来了。
阿江在门口迎着客一时没听到,张国忠也已咬着牙爬起来举起道旁的一个垃圾箱就朝夏婵丢过来,垃圾箱打在夏婵的背上她也一刹向前跌倒手中的手机顿时飞出去摔得粉碎。
“阿江——!”
她拼劲全力又喊了一声。张国忠已经上前一把搂住她的嘴将她往後拖。
阿江隐隐约约的似听到什麽响动再回头看时却空无一人。
……
从“工”字胡同穿过到一处又偏又荒的死胡同里,张国忠一把将夏婵丢在一堆杂物上,夏婵腰背被桌角磕到强忍着痛还不待起来,张国忠的一拳已经又落下来。
她身子一偏吐出一口血水喉咙被一双手死死摁住。
“张国忠……”夏婵死死地掐着他的手腕,“你今天有本事就掐死我……不然我绝对会让你死!我这一回绝对不止捅你三刀……我捅你三十刀……三百刀!我给你凌迟!”
“艹!”张国忠已经完全火了,一张原本看去文质彬彬的脸也狂厉的彷如野兽,一拳连着一拳怒骂:
“老子真的是惯得你!当初老子就应该把你给打死!还有你那个贱人妈,一块儿打死!”
“敢捅老子……老子还没就当年的事报仇呢!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想捅死我?贱人!”
“还有你这姓……张婵,你是不是都忘了你以前叫什麽了?你以为你改了姓就能老子没关系了?你特码浑身上下都是老子的血到哪儿都是老子的种,你逃得掉!你个贱骨头,我今天干脆就真的打死你!”
他一拳连着一拳每一拳几乎都用着十足十的力,夏婵跟着意识都有点迷蒙起来,有一瞬几乎错觉今天自己是不是真要死在这儿。
直到朦胧间,她忽然隐约听见一个愤怒的声音,“张国忠——!”
原以为是幻觉可遥遥的竟真见有几个身影从远处急切奔来。
黄毛来时一脸的激愤,手中握着一根粗长的棍子,整张脸都是疾怒的愤红,眼底都泣血了般,冲冠眦裂地喊着:“老子杀了你!”
“啊——!”
他奔上前来扬起棍子就朝他身上铆劲儿地打,直打得张国忠都抱头流窜到一旁嚎叫地求饶,仍是一下皆一下几乎是暴戾地往他身上砸。
“啊——!!”
“黄毛黄毛……黄哥!”
“悠着点你悠着点……别真闹出人命!”
阿江和几个酒吧的小弟拼力抱着他的腰急声劝阻。而沈舟渡第一时间赶到夏婵的身边,看到她的一瞬间,深怔住。
她几乎浑身都是血。
一张脸已是肿得面目全非,唇角有血水,额头也不住地有血液淌下来,染红了她身上的白T恤。
夜色里都极触目惊心。
她的眼睛似乎都有些血肿的睁不开了,感知到有人的靠近迷迷蒙蒙地睁开一只眼,一片血红的视野里就模糊映出一道影子。
那人穿着雪白的卫衣与牛仔裤,永远干净得像一片雪。
可是最高洁纯白的雪又怎麽可能存在于播土扬尘的秋季小镇里?她顿了顿仿佛没看见般别开眼。
沈舟渡喉咙滚了滚立刻上前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几乎不敢看她这样子,拿出纸巾为她轻拭脸上的伤血手微微发着颤。
夏婵却突然往旁瑟缩了一下,躲开他的手。
沈舟渡顿了一下,再次伸过手去,她却拼尽全力地擡手握住他的手腕虚声说:“沈舟渡……”
“我在。”
她喉咙里含混着血泡话也说得朦胧不清,沈舟渡凝神听了一会儿听不清,不由微微凑近她。
然後某一瞬,他隐约听清了。
诧愕地看了她一眼。
夏婵已经执拗地别过眼去不看他涩涩闭上眼。
你太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