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临不再看她,径直走到书案后坐下,随手拿起一份公文,面无表情地批阅起来,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
冷暴力,这是赤裸裸的冷暴力。
苏满满心里的小人疯狂呐喊,但面上却不得不挤出十二万分的讨好笑容。
不行,得哄,必须哄,不然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她先是蹭到书案边,声音甜得能齁死人,“殿下,小的帮您磨墨吧?”
怎么也不能让自己闲着,得找点活儿干。说着就伸出爪子去拿墨锭。
萧疏临头也没抬,只用鼻音出一个冷淡的,“嗯。”算是默许,但周身依旧散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苏满满立刻屁颠屁颠地开始磨墨,动作那叫一个轻柔细致,力求表现出“贤良淑德”的模样(虽然穿着男装)。
磨了一会儿,见太子没反应,她又开始找话题:
“殿下,您看这墨色多浓黑亮泽啊,就像您乌黑深邃的眼眸……”
“殿下,您写字真好看,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殿下,您渴不渴?我给您倒杯茶?温度刚好,我试过了。”
其实是她自己想喝。
萧疏临依旧不理她,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专心致志地看着公文,虽然那一页已经看了快一炷香时间了。
苏满满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她偷偷从袖袋里(天知道她什么时候塞进去的)摸出一小包用油纸裹着的肉干,小心翼翼地推到书案一角,声音更甜了:
“殿下,忙了这么久饿了吧?这是咱们摊子上卖得最好的麻辣牛肉干,我特意给您留的,您尝尝?可香了。”
萧疏临的目光似乎在那肉干上停留了零点零一秒,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但随即又强行移开,冷声道,“拿走,公务期间,不进食。”
呵,小样儿,还装!
苏满满内心吐槽,但脸上笑容不变,“好好好,那我先放着,等殿下忙完了再吃。”
她就不信他能忍住。
接着,她又开始围着书案转悠,一会儿“不小心”碰掉一本书,捡起来的时候故意出惊呼“哎呀这书真重殿下辛苦了”;一会儿又假装被地板绊了一下,娇弱地“哎呀”一声往太子那边倒去——
结果太子稳如泰山,连衣角都没让她碰到,只淡淡甩来一句,“站不稳就出去。”
苏满满,“……”
油盐不进啊。
她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开始哼小调试图引起注意。
而书案后的萧疏临呢?
表面上:冷若冰山,稳如老僧入定,仿佛完全沉浸在国家大事之中,对身边这只嗡嗡叫的“小苍蝇”烦不胜烦。
实际上:内心暗爽到飞起。
看着她围着自己团团转,各种笨拙又可爱的讨好,那点醋意和怒火早就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愉悦感取代了。
哼,现在知道来讨好孤了?早干嘛去了?
不过……这马屁拍得虽然浮夸,但听着还挺舒服。
那肉干闻着确实挺香……一会儿得尝尝。
她哼的这是什么鬼调子……难听,但又有点可爱。
再让她急一会儿,看她还能想出什么馊主意。
见语言和美食攻势都效果甚微,苏满满决定祭出终极大法——物理讨好。
她蹭到萧疏临身后,娇滴滴道,“殿下,您批公文久坐,定然肩颈酸乏了吧?小的给您松松筋骨。”
说完,不等太子回应(反正他也不会回应),两只小爪子就搭上了他的肩头。
萧疏临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并未出声阻止,依旧维持着看公文的姿势,只是那公文……好像拿反了?
苏满满心中窃喜:有门儿。
她先是像模像样地捏起肩膀,可惜手法生疏,力道时轻时重,与其说是按摩,不如说是……揉面。
“殿下,这力道成吗?”
“……”
太子内心:轻了……不对,重了点……哎哟有点酸……
按了一会儿肩膀,她又蹲下身,试探性地捶腿,“殿下,腿酸不酸?我也给您捶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