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酒液过喉,如同烧红的刀子划过,呛得她顿时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逼了出来,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虾子。
方才那一碗的酒劲本就还没完全散开,此刻又叠加一杯,效果立竿见影,如山崩海啸般袭来。
苏满满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开始晃动,战将军那张英挺的脸似乎变成了两个,周围的笑语喧哗也变得模糊不清,像是隔了一层水膜传来。
她努力想保持站姿,脚下却像踩了棉花,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但仍对战将军露出一个“我没事”的笑容,可嘴角刚扯开,就感觉天旋地转,只能软软地靠在周娘子身上,眼神迷离,连焦距都对不准了。
“好,苏老板痛快,真是……呃……女中豪杰!”战守瑜自己也喝得不少,见苏满满如此“豪爽”,大声赞道,只是舌头也有些打结了。
周娘子眼见苏满满已经彻底醉了,连忙对战守瑜和其他宾客赔罪,“诸位大人海涵,我们东家实在是不胜酒力,失礼了。奴婢先扶东家去歇息,万万不能搅了诸位雅兴。”
她半拖半抱地将已经变成一滩烂泥、嘴里还无意识嘟囔着“我没醉……好酒……将军海量……”的苏满满,几乎是架着离开了喧闹的宴席中心。
战守瑜看着苏满满被扶走的背影,晃了晃有些沉的脑袋,对左右笑道,“这苏老板……有意思,真有意思。”
只是不知他这“有意思”,指的是酒量,还是人了。
苏满满被周娘子搀扶着,脑子里一片混沌,只觉得浑身热,嘴里还兀自嘟囔着,“我……我没醉……还能喝……谈生意……要诚信……”
听得周娘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苏满满被周娘子扶到三楼专为她预留的雅间休息,一头栽到床榻上,就开始说胡话,抱着枕头当成萧疏临,絮絮叨叨地抱怨,“萧疏临……你个冰山……你个小气鬼,为啥不教我武功……还、还吃飞醋……”
听得守在一旁的周娘子冷汗直流,赶紧屏退了其他“服务人员”,并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接着,她突然坐起来,嚷嚷着要“做瑜伽醒酒”,结果在床上歪歪扭扭地比划了几个动作,差点一头栽下床,吓得周娘子赶紧把她按回被窝。
没过多久,她又开始唱歌,唱的还是没人听得懂的现代流行歌曲,调子跑到天际,歌词更是稀奇古怪,什么“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把周娘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能不断给她喂醒酒汤,盼着她赶紧睡踏实。
与此同时,东宫里的萧疏临处理完政务,看了眼时辰,估摸着宴席也该散了,想起自家那个脑回路清奇的太子妃,终究是不太放心,备了马车,亲自往“盛世华筵”而来。
他刚到酒楼门口,掌柜的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迎了上来,一脸焦急又哭笑不得地禀报了苏满满的“醉态”。
萧疏临眉头微蹙,快步上了三楼雅间。
一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只见他的太子妃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脸颊酡红,鬓散乱,嘴里还兀自哼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哪还有半点平日的灵动模样?
萧疏临哭笑不得,走过去,弯腰想将她抱起。
苏满满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靠近,一股熟悉的清冽气息萦绕鼻尖。
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醉眼朦胧中,看清了萧疏临那张俊美此刻却写满无奈的脸庞。
她居然傻笑起来,伸出软绵绵的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往他怀里蹭,口齿不清地撒娇,“嘿嘿……冰山……你来接我啦……我、我今天厉害吧……接风宴完美搞定……战将军……可满意了……还夸我呢……”
萧疏临看着她这副醉态可掬、邀功请赏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顺势将她抱起,沉声道,“随孤回宫。”
就在萧疏临转身欲走时,怀里的苏满满却不安分地扭动起来,一只手指着宴席方向,大着舌头嚷嚷,语气里还带着点“我为你好”的操心劲儿。
“等、等等,战将军……战将军还在呢。你、你是领导……不去露个面儿么……干、干一杯。”
她一边说,一边试图从他怀里支棱起来,差点摔下去,又被萧疏临铁钳般的手臂牢牢锁住。
她这话一出,雅间门口侍立的宫人太监们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头垂得更低,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