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入寝殿。
苏满满在熟悉的龙涎香气中悠悠醒转,只觉得头痛欲裂,嗓子干得冒烟。昨晚的记忆如同断片的胶片,模糊又零碎。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瞥见早已起身、正由宫人伺候着更衣的萧疏临。
他神色如常,俊美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冷,仿佛昨夜那个无奈哄人、甚至签下“不平等条约”的太子只是她的幻觉。
苏满满心里咯噔一下。
教她武功?她好像……趁着酒劲逼他答应了?!
一阵心虚瞬间涌上心头。
她赶紧闭上眼,假装还在熟睡,脑子却飞快转动:完了完了,他会不会秋后算账?会不会以为我是借酒装疯?现在提学武岂不是自投罗网?不行不行,得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断片了,彻底断片了。
而另一边,萧疏临透过铜镜,早已将她那偷偷睁眼又迅闭上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这小狐狸,果然醒了。
看她那心虚样,怕是还记得昨晚的事。她此刻绝口不提,定是怕孤追究她醉酒失态,更怕孤反悔不教她武功。
萧疏临心中了然,却也乐得配合。
他为何不提?正是因为怕她顺着杆子爬,立刻旧事重提,嚷嚷着要学武。
他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教”才能既满足她又不至于让她真有本事“跑路”,此刻最好的策略就是——一起装傻。
于是,寝殿内出现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宫人伺候萧疏临穿戴整齐,他转身走到床榻边,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寻常问候,“醒了?头可还疼?”
苏满满这才“悠悠醒转”,揉着太阳穴,秀眉微蹙,一副柔弱又茫然的样子,“殿下……头好晕,昨晚……是喝多了吗?后来生什么,我都记不清了……”
演技堪称精湛。
萧疏临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嗯,是饮多了些,日后需当心。”
他绝口不提她醉酒后的胡言乱语和眼泪攻势,更不提“学武”二字。
“哦……”苏满满悄悄松了口气,看来他是不打算追究了。
她赶紧顺着话题下坡,“再不敢了,那酒太烈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眼神闪烁假装失忆,一个目光深邃看破不说破。
绝口不提昨夜事,各有心思肚里明。
萧疏临转身准备去上朝,轻飘飘留下一句,“今日好好歇着,莫要乱跑。”
——这是警告她别想着再去酒楼。
苏满满乖巧应下,“是,殿下。”
太子前脚刚离开坤宁殿,她后脚就鬼鬼祟祟地溜了出来。
脑袋还有些宿醉的钝痛,但一想到昨晚(她自以为)争取到的“学武机会”,就按捺不住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