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满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萧疏临,脸上带着一种纯粹欣赏的表情,说道,“就是战守瑜,战将军啊。”
她留意着萧疏临的表情变化,把手中暖炉推到他手里,掰着手指头数道:
“你看,战家门第清贵,世代忠良,家世没得挑吧?战将军本人年轻有为,军功赫赫,能力出众,品性也是刚正不阿,这可是殿下亲口夸过的。而且他年纪与安乐相仿,至今尚未婚配……”
她说到这点心下有点虚,二人毕竟差了六岁,如果放到现代,估计都有代沟了。但男人一般都成熟的比较晚,也还算般配吧?她在心里默默找补。
苏满满一边说,一边小心地组织着语言,尽量不让自己的意图过于明显,“若是安乐能嫁给这样的儿郎,既全了门当户对,对方又是这般出色的人物,总比嫁给那些只知享乐的纨绔子弟强上百倍吧?说不定……相处下来,还能培养出些情意呢?”
她将战守瑜推出来,一方面是因为他确实符合“佳婿”的标准。更重要的,他还是安乐心中念念不忘的英雄。
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试探萧疏临对战守瑜的态度。
毕竟先前俩人因温若伽隔阂不小,如今若结亲,萧疏临的身份从差点成为战守瑜的“妹夫”,一下子变成了他的“大舅哥”……
这关系转变,不知道心高气傲的太子殿下能不能坦然接受。
萧疏临听着苏满满一条条罗列战守瑜的优点,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
“战守瑜……”他缓缓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确实是个英雄人物。”
苏满满的心提了起来,等着他的下文。
“只是,”他话锋一转,侧头看向苏满满,目光锐利如常,“他的婚事,牵扯甚广。战家手握兵权,他本人又是军中翘楚,若尚公主,终究是锦上添花,还是烈火烹油,需得仔细权衡。”
他顿了顿,继续道,“何况,安乐需要的是一个能时时陪在她身边,与她品茶赏月、吟诗作对的体贴之人,显然……”
他突然顿住了话头,后面的意思苏满满算是听了出来——显然战守瑜不符合。
他是国之栋梁,是应该在沙场和朝堂上挥洒热血的雄鹰,而不是被拘在后宅、陪着公主风花雪月的金丝雀。
驸马这个看似尊贵、实则被限制了前程的闲职,对他而言,无疑是埋没与束缚。
苏满满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萧疏临更深层的顾虑。
这不仅仅是政治权衡和个人恩怨,更包含了对战守瑜这个人才的爱惜与尊重。他不愿因一桩婚事,折了这柄国之利剑的锋芒。
想通了这一点,苏满满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她难道能说“爱情大过天,为了安乐,牺牲战守瑜的前程也无所谓”吗?她说不出口。
她自己也是欣赏战守瑜的能力与风骨的。
苏满满沉默了,原本想着为安乐据理力争的气势也弱了下去,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可是……感情的事,谁又说得准……万一,他们自己愿意呢……”
这话说得底气不足。
萧疏临见她这般模样,知她听进了自己的话,便也不再深言,只是伸手覆在了她的腰间,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温和,“战将军自有他的天地,安乐……也会有她的归宿。”
他说着用眼神示意她望向湖里一对正悠然自得划水的鸳鸯,“看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