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从随身包里取出一个薄平板,点开一份文件後推至克里斯蒂面前。
三人一时无言。
“外面真吵。”彦时说道,“那二位慢慢聊,我出去看看热闹。”
说完,彦时也没管临自醉和克里斯蒂的反应,动作利落地起身,一步踏上窗台。
她半坐在窗框上,一条腿已翻至窗外,忽地又顿了顿,回头望了临自醉一眼。
“临女士。”彦时轻声道,“晚上风凉,早点回去。”
话落,人已跃出窗框,落入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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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时此时就是急,很急,非常急。
已知,夏宫疑似出事。不管是精怪鬼瘴,还是别的什麽乱七八糟的,单单门口还这麽多人,要紧急进行人员疏散,控制异常,事件结束後进行善後,都是能让彦时两眼一黑的工作量。
而且帝都市政府丶主席办公地都在夏宫附近,要是异常事件伤着表世界政要们,交涉又是一团新的工作。
心如死灰。jpg
彦时匆匆逆流向着人群逃散的来处走去,越走气温越低,空气变得又重又粘。吵杂的人声逐渐被一层诡异的静默压住,像有薄膜隔绝了声音。
路边,已有不少人瘫倒在地,面色惨白,嘴唇泛青,不知生息。
彦时表情愈冷,向前看去,随後脚步一停。
夏宫的正门,塌了。巨大的铁栓飞出数米,砸在街道上,碎石满地。
而门後,之前见过几次,很有说相声天赋的青铜像此时通体变得漆黑,身上有符文发暗。它眼眶处嵌入了两块红玉,就立在中心,口中发出僵硬的声音:
它身後,一件件文物都在从夏宫中涌出。
斩过妖邪的断剑悬浮空中,刃锋映出模糊锋影;绣着人物山河的画卷轰然打开,宣纸上的人物走出,披甲执兵,眼中空洞无光,却杀意凛然。
更有玉玺浮空丶宫灯飞旋丶古琴鸣动,一件件本应静默于史册中的古物,竟仿佛重生,携带着昔日主人的执念横行人间。
“彦澜?”彦时身後传来声音,她侧头看去。
归阁幕快步走来,身後是一整队全副武装的执行队员。她极为少见地没有把制服外套穿好,而是披在肩上,步伐匆匆。
风掀开她的衣摆,衣角是灰尘与未干的血迹,斑斑点点。
归阁幕的眉眼冷肃:“你怎麽在这?”
彦时歪头:“路过。”
而这时,另一道声音从侧方传来:“你看到彦局了吗?”
路蹇从夏宫正门附近匆匆走来,一边操作悬浮在掌心的灵屏。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与图像在飞速滚动。
归阁幕:“情况怎麽样。”
“很糟糕。”路蹇皱眉说道,“信息处根本没法越过那个青铜像进去。夏宫主殿里像是构成了某种独立结界,探测仪显示没信号。”
总局信息处大多都是理论派。实战水平非常靠玄学。
“等彦局吧。”路蹇叹气,“我觉得你们也够呛。”
这个情况,执行处如果执意要进,必有人员伤亡。
只是彦局,已经三天没来总局了。
路蹇眼里浮出深思。
彦局从诺瓦诺港附近的猎场离开後,没多久,世界屏障的漏洞一瞬间就被全部补上。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彦局的手笔。
彦局无所不能。
可是再无所不能,世界屏障与法则相关,所有生灵,触及法则的权柄,都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