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时轻巧的从围墙上一跃而下,一步一步走到临自醉面前,焰火缀在她的衣摆:“临女士。”她喊道。
临自醉注视着她。
“异管局总局。”彦时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你们违反了一整本《和平保护条例》。我现在代表异管局,正式对你们提出逮捕。”
临自醉还是没有应答。
倒是最右侧,一直操纵着海啸的黑袍人顺着队列探出半个身子:“彦局,就你一人?”
她嗓音清亮:“总局的执行队呢?”
因为动作幅度较大,几缕白发从兜帽中滑落出来。
她没有等待答案。说话间,黑袍人默不作声的加大控制。
又是一阵巨浪翻涌,从海中扑来,叠上前方的潮水,猛然压向护屏。
下一瞬,浪潮重重砸下。
沉闷的碎裂声。
加西亚都督府的这个保护阵法确实质量很不合格。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中,罩住诺瓦诺港的保护屏障寸寸裂开,随後散作无数星点,消散在血雾与海风中。
诺瓦诺港失去了最後的保护。
现在只馀烈焰仍抵住巨浪。
火光映上彦时的侧脸,她眉尾微微上挑。
烈日冠冕被当面挑衅,气的骤然脱离手环形态。
火焰爬上彦时的指尖,凝成她第一次捡到时的皇冠原型,流光璀璨,漂浮在手心。
“对,”彦时轻笑,“就我一人。”
“足够了。”
烈焰在呼啸,撞上巨浪。
火与水在空中翻卷,爆炸般的光焰照亮整个天空。海水被瞬间蒸腾,化作厚重的白雾,滚滚升腾,遮蔽了半边视野。
焰势却未止步。
烈焰在吞没海啸的同时,径直扑向中央的巨大祭坛。
临自醉依旧没有动作。
下一刻,祭坛上的符文刻痕道道亮起。暗色涌动,血光翻卷,径直迎向烈焰。
碰撞的瞬间,整个空间都在剧烈的震动。血光与焰光,瞬间吞没整片地域。
冲击波席卷开来,彦时本能地後退一步卸力。烈焰有意护着她,使得冲击不至于太过凌厉。
祭坛旁的黑袍人们被硬生生推散,踉跄後退。
临自醉眉头微蹙,也退了几步以卸去冲击。
令彦时意外的是,烈焰除了护着她外,也轻柔的托着临自醉。
烈日冠冕的火光温和的蹭过临自醉。
在一片嘈杂的喧嚣中,彦时听见旁边的临自醉说道:“原来你是新任的异管局局长。”
彦时侧头看向妈妈。
说实话,她现在的大脑中还是一片空白。
这座黑石巨台几乎有近十层楼高,通体都是密密的符文刻痕,刻痕间流淌着血液。其间沾染的生灵性命,可想而知。
彦时很难去接受,临自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喉咙里像堵住了什麽,在出口时听见自己的声音卡顿下:“对。”
彦时当然有很多话想问临自醉。
想问她耗费心力布置这座祭坛的目的是什麽,想问她当年究竟发生了什麽,想问临自醉为什麽和单封阳无话可说。。。
可话到嘴边,彦时只是说出口了一句很平常的结论:“原来你的工作,是搞邪修。”
烈日冠冕不安的蹭了蹭她的手心。
彦时盯着临自醉,在灼热的强光中,眼睛一眨不眨。
“我的工作?”临自醉擡眼,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黑石巨台上。血光在她眼底跳跃,让她的神情看上去有几分模糊。
“。。。你很像单封阳。”
说着,她的声音里带出一丝说不清的感叹,“难怪,单封阳把东西都留给你了。”
“也对,她不可能帮我。毕竟她就是这样冷酷的人。”
彦时怔了怔,忍不住开口:“奶奶。。。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