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彦澜是彦局的妹妹。即使彦局现在不记得彦澜了,解生依旧不好当着彦局的面对彦澜做过多评价。
没有人知道原先的彦局是怎麽想的。
很多时候,解生觉得彦局需要去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总局的所有事务,世界屏障,还有无数的突发事件,都沉甸甸的压在彦局肩上。
她经常在去送文件时,看见彦局一人坐在硕大的办公室内,眸光沉沉的低头想着事情。
阳光照不亮彦局。
“让我来说吧。”林彩突然开口说道,“逝者是指,在死亡深渊或者流放之地处的亡命之徒。因为逝者的修炼很苛刻。需要长期近距离接触死亡,或者。”
她低下头去,刘海垂下来,挡住她的脸:“长期体验濒死状态。”
“澜澜是逝者。而且是逝者之中,相当精通死亡术法的。不是所有的逝者都有能力使用亡灵戟。”
彦时:“哇,好酷。”
她大概理解了,就是死灵法师!
“是啊。”林彩声音闷闷的,“非常厉害。”
很厉害丶很厉害的澜澜。
林彩查了许多与逝者相关的资料,在无数语焉不详的记载里,逝者都是神秘与强大的代称。
可是啊。
林彩喃喃自语:“彦局,您现在还不认识澜澜。”
那彦澜,在与面前年少的彦局一般大时,在哪里呢?
是在死亡深渊,还是在流放之处?
林彩很难将目光从少年彦局身上移开,因为少年时的彦局,鲜活而明亮,是与成年後完全不同的性格。
澜澜与彦局一模一样,那少年的澜澜该是什麽样?
林彩非常努力的去想着。
少年的彦澜,应当是明快的,同小时候一样,雀跃的。但林彩知道这都大概率不可能。
如果彦澜在死亡深渊,那麽长期与死亡同行的绝望会吞噬她。
只是,在很久很久以後,在彦澜在成为逝者,从死亡深渊中离开之後,在林彩重新遇见她时。
彦澜还是月亮,虽然初遇时冷漠,但内里依旧明亮,依旧温柔。
诺瓦诺港下午的阳光那麽好,亮堂且温暖,林彩却落下泪来。
她双手捂住脸,猝不及防,无声的痛哭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自她的指缝中涌出。
彦时有些茫然的看着她,歪头:“诶?你哭什麽?”
她们不是在说彦澜好酷吗?
林彩说话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带着抽泣:“抱歉,抱歉,抱歉。”
彦时:“我没有怪你。不是,你做错什麽了?”
“抱歉,抱歉。。。”林彩哭到最後,蹲下身去,蜷成一团。
如果,如果没有变故就好了。
如果,林彩没有匆匆和爸爸去往妈妈那里。
如果,林彩可以在小镇再多留一段时间。
她就可以发现,彦澜的妈妈其实只带走了彦局。在单奶奶去世後,澜澜无家可归。
林彩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邀请彦澜去她家,同她一起长大。
彦澜就不会无家可归,最後在里世界孤身一人长大丶颠沛流离,独自应对世界的恶意。
她本该也意气飞扬,在少年时,张扬而狡黠。
林彩:“抱歉。。。都是我的错。。。”
她哭的一抖一抖,彦时能清晰的感知到她的痛苦与内疚。
彦时疑惑极了:“你是在对彦澜说抱歉吗?”
“可是彦澜遭遇了什麽,与你有什麽关系?那是她的人生,她该对自己负责。”
“而且成长虽然痛苦,但她变成了很酷很酷的大人。一路上的苦难,都是她成长的奖章。”
林彩闷着声摇头:“她只要是彦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