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温瀛先前在大厅顶部挖盒子时破坏了什麽机关,还是她们的战斗影响到了阵法,脚下,大地突然发出低沉的轰鸣。
血腥味已经是铺天盖地。
地下沟渠中的血都在不停的翻涌着,整个大厅本来只是微微颤抖,此时慢慢的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中央的昆仑剑都在随着大厅一起剧烈颤抖着,剑身嗡鸣不止。
温瀛最先察觉到异常,她脸色一变,动作一顿,警觉的转头看向大厅中央。
彦时同样微微喘着气,额前的碎发散开。她顺着温瀛的目光望去。
在两人惊愕的注视下,昆仑剑之下,道道阵法的沟痕之间,出现了密密的裂痕。
沟槽间的血液不再顺着符路汇聚,而是沿着裂痕渗向更深的黑暗。
原先阵法的光纹迅速暗淡,聚出的力量开始逐渐变弱,大厅顶部的光膜闪烁不定。
“。。。完了。”温瀛喃喃自语。
大厅震动的越来越厉害,安静的空间内,有不少通道深处都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温瀛咬牙,环顾一周,一把扯住彦时的手腕,疾声道:“彦澜,走!阵法出事了,人都来了!”
她半拉半拽的扯着彦时,翅膀一振,金光骤亮。两人顺着来时的通道急速飞行。
“你不能在这里被发现,会影响彦时的名声的。”她说道,声音被剧烈的震动声掩盖。
彦时被拽着前冲,水灵自动托着她,让她不至于很难受:“白玉京底部这阵法不是支撑阵法吗?应该存在很久了吧,这麽不靠谱的。”
“谁知道。”温瀛语速很快,“这种需要生灵血肉和灵魂一同祭祀玩意,出什麽状况都正常。不糟因果反噬才奇了怪。”
彦时:“白玉京底部阵法原先是烈日冠冕镇压的,那枢掌教就没想过从彦局手上把烈日冠冕要回来?”
“要回来?”温瀛冷哼一声,“首先,几乎没人知道烈日冠冕在彦时那里。其次,她们也配向彦时要东西。”
说话间,她们已经飞到地下通道的尽头,回到了地面。
夜风扑面而来。也是重新踩上白玉京的路,彦时才发现,不单是底部阵法所在大厅在剧烈震动,白玉京的地面也在震动。
街道上灵灯摇晃着。
温瀛松开彦时的手,同时收回自己的翅膀:“彦澜,把东西还给你姐姐。”
出乎彦时的意料,她甚至并没有向彦时要烈日冠冕。
彦时疑惑:“你不要吗?”
温瀛没有回答,目光停留在彦时的脸上,神情复杂。良久,她轻声道:“用不了了。烈日冠冕这样,你拿着也没用。”
月光落在她的眼底,映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悲意。
彦澜和彦时,真的好像好像啊,温瀛想。
只是彦时永远都平静着,那种平静无波无澜,谁都无法在她眼里留下倒影。
彦时:“话说,你要烈日冠冕做什麽?”她是真的很好奇。
“与你无关。”温瀛声音冷硬。她收回最後一眼,目光依依不舍地离开彦时的脸,“反正,还给彦时。”
“希望後会无期。”
说罢,她後退一步,身影消失在巷口的尽头。
在决定与温瀛绝交之後,彦时再未关注过温瀛。
自然也不知晓温瀛自高中毕业後,最终去了哪里。
她觉得温瀛好难懂。
白玉京的地面震动得愈发厉害,街角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彦时看着一地的尸体,默默向上一跃,翻过墙头。
下一瞬,她身影轻盈地跃起,翻过墙头。
她做不到的事,同行替她做了;但同行做的事,锅绝不能落在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