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崭新的日常,是从一个口渴的路人开始的。
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满头大汗地在蔺惊弦的茶摊前坐下,气喘吁吁地喊道:
“老板,来碗凉茶!”
陆清风手忙脚乱地舀了一碗茶递过去。
货郎刚端起碗,还没凑到嘴边,就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对面传来。
他一抬头,正对上茶摊老板那双仿佛要将他连人带茶碗一同刺穿的眼睛。
蔺惊弦的目光,越过货郎的头顶,死死锁定着懒人武馆那扇紧闭的大门。
他嫌这个不长眼的客人,挡住了他观察的视线。
“咕咚。”
货郎吓得咽了口唾沫,碗里的茶水洒了一手。
他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两文钱拍在桌上,连人带担子,逃也似的跑了。
“哎,客官,找您一文!”
陆清风举着铜钱喊道。
他回头,看着自家师兄那张千年冰山脸,连忙对周围探头探脑的镇民解释道:
“诸位莫怪!
家师正在修炼一门无上绝学,名为‘目击剑心’!
需以目光淬炼剑意,神光所及,凡人不可直视,绝非有意惊扰!”
周围的镇民们听得云里雾里,但都露出了“原来如此,不明觉厉”的表情,纷纷退避三舍。
隔壁的胭脂铺,生意同样惨淡。
一位爱美的大婶,捏着帕子走进来,想挑盒胭脂。
“老板娘,这个‘飞霞妆’怎么卖呀?”
燕白露眼皮都未抬一下,从鼻子里出一声冷哼,不耐烦地指了指货架:
“自己看,别挡光。”
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冰霜气场,比冬天的寒风还冻人,直接把大婶心里那点爱美的小火苗给浇灭了。
大婶讪讪地退了出去,嘴里嘀咕着:
“长得跟天仙似的,脾气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
燕白露的注意力,始终有一半锁定在懒人武馆的动静上,另一半则用来警惕对面那个同样不安分的茶摊老板。
此刻,风暴中心的懒人武馆,厨房里。
顾休双目无神地坐在小马扎上,看着他的宝贝徒弟石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