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捏着玉边轻轻一转,让断口处都裹上红粉。
又取过一张麻纸,在石桌上铺平,用指尖抹了抹纸面。
随后将沾了朱砂的玉面跟纸对齐。
轻轻按在麻纸上,另一只手覆在玉背,缓缓用力压了压。
少顷抬手,玉上朱砂已在纸上印出半阙残缺的纹路。
红痕顺着纸纹微微晕开,倒比玉上原本的纹路更显分明。
依着此法,又将另一半碎玉拓在同侧麻纸上。
现在便可清晰的看清纸上原本应该有九个符箓!
可惜中间三个符箓缺的太多,注定是遗憾了。
李子游盯着纸上残缺符箓,忽然指尖一顿——碎玉背面似乎也有道浅痕?
连忙把玉的背面也拓印了一遍,没想到竟然真的又拓印出来了东西。
这面是反向拓印,朱砂印出的纹路反倒成了底色,留白处竟显出字痕。
隐隐约约竖着两行字,李子游轻轻念出声来:
“一呼一什么呐自然。气入灵什么意自绵。”
老者凑过来看得仔细,先是一喜,捻须猜测道:
“这多半是门呼吸法——前半句尚能补全,后半句断不敢瞎猜。”
说罢依着前半句试着吐纳片刻,末了摇头叹气:“对我辈武者怕是无用。”
“哞——哞——”
两声闷沉的牛叫突然从院外传来。
李子游猛地抬头,日头已爬到头顶,毒辣的光刺得他眯起眼。
“哎呀!”
他低呼一声慌忙站起,先朝老者躬身一礼:
“抱歉,小子失礼了。”
“竟把时辰忘了,想来是大黄等急了。”
说着将拓好的麻纸仔细叠好揣进怀里,又指了指石桌上的碎玉:
“麻烦老先生照看片刻,等我两位姐姐过来,劳您转交。”
“我这实在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已转身往外蹿,袖角带起一阵风。
刚踏出篱笆院,一头老黄牛正扒着篱笆桩喘气。
见他出来,立马抬蹄刨了刨地,尾巴甩得欢实,还伸舌头舔了舔他手背。
李子游拍了拍牛颈,借力一跃,稳稳坐到老黄牛背上。
老者望着他背影,再看看石桌上的碎玉,摇头苦笑。
这小子心也太实。
这般要紧的东西说留就留,便是自己再拓一份,也是稀世之物。
他却没动半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