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心底的思所构成的世界。
“造物由心而生,念界由造而反。”
白砚生抬头,望向那无穷光流之海,似乎听到了天地之外的某种低语。
梦火既圆,念界方启。
他迈出第一步。脚下无地,却有光凝成路。
每一步,便有新的界形浮现。
在他身后,一缕红光重新浮起——那是绫罗心留下的“心印”。
她的声音自远处传来,轻若梦语:
“若念无界,心焉有终?”
白砚生回望,微笑如初。
火光照亮他的眼底,那里映着无尽流光——也映着,绫罗心的笑。
无相之梦,由此始行。
念光流转,天地似在缓缓苏醒。
白砚生的足迹落在虚无的光河上,波纹荡开,竟有无数“念粒”随之闪烁,如恒星初生。每一念粒都似有自己的意志:有的试图靠近他,有的避之远去,有的化为幻影,在半空之中拼合、崩散,再度重生。
他静观这一切,心念微动。
那一念之火随之起伏,照亮四周。于是,流光凝形——山川起于无,林海生于意。风自他思间拂动,水由他意中流淌。
这是一个由“观想”即“存在”的世界。
念火,是秩序;思流,是法则。
但这秩序又是脆弱的。
当他心中闪过疑惑时,那方山川便崩碎;当一丝杂念生出,那片海面就燃起虚焰。
“原来如此。”他低语,“此界无相,而相皆因心。”
他缓步而行,每一步都带来新生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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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处大地化为镜面,倒映他的面孔——却不是他自己。那镜中人眉目相似,却带着一种冷漠的笑意。
那笑容似乎来自他内心深处,被压抑、被遗忘的部分。
“白砚生。”镜中之影开口,声音与他一模一样,“造物者,以心为炉——可炉火若反噬,你将造出什么?”
他心神一震。那一瞬,镜面裂开,万千碎光溢出,幻化成无数个“他”的身影。每一个“白砚生”都携带不同的思绪:愤怒、怜悯、执念、虚无……
他们汇聚于光河之上,互相争执、撕扯,化为混乱的念流。
念界震荡,流光逆转,火光闪烁不定。
“这是……他念。”
白砚生顿悟——这些影身,皆是自己心中未被化解的念残。
虚火纪元之终,他放手一切,却仍有“执”。那执念化为形,流入此界,成为他的“他念之影”。
无数个自己的目光同时注视着他。
有一个影子冷笑道:“你以为心火自觉便无我?可你造的世界,不过是心念的幻延——若心不净,界岂真?”
另一个影子则温声道:“别怕,若你能观我,我便不再是‘影’。”
白砚生闭上眼。
心火流转,他不再分辨真假,只让所有念流汇入掌中。那火在他的手心微微震动,从无色转为透明,如一滴清泪般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