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神色匆匆、满腹心事的赵志强和王刚后,陆府内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林如烟这位意外的“小客人”,自然由心思细腻、长袖善舞的林雨晴接手招待,被妥善安置在中院一间舒适雅致的客房。接下来的日子,无非是带她参观陆家庄,省城游玩、品尝各类灵食、了解一些外界的基本常识,权当是文化交流与情感投资,为可能到来的正式接触铺垫几分感情。
陆凡则独自回到了后院那方属于他的静谧天地,在惯常的藤编躺椅上缓缓坐下。夕阳的余晖透过稀疏的灵植枝叶,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他闭上双眼,看似小憩,实则在脑海中细细梳理、消化今日从赵志强口中获取的、关于秘境的宝贵信息。这些信息,如同拼图的关键碎片,终于让他对隐藏在地球背后的、真正的修仙界格局,有了一个相对清晰的轮廓。
赵志强身为嵩山仙踪的飘渺境管事,已有一千多岁寿元,亲身经历过数次秘境入世探查。他虽然对导致天地剧变的“远古大战”具体细节知之甚少(那等秘辛恐怕只有闭死关的不朽境老祖才清楚),但对于大战之后,秘境势力的变迁、现状以及大致实力,却有着远外界任何典籍的认知。这正是陆凡目前最迫切需要的,陆凡也根据赵志强的讲述更正了一些信息,前期古籍中查到的历史事件虽然基本属实,但时间点完全是错的,可能是时间太久造成的信息错误,如远古大战是生在两百万年前,人族势力崛起是在五十万年前,宗门秘境建立时在三十万年前,如此久远的时间已经出了外界民众的想像,时间节点便出现了错误。
从赵志强谨慎而有限的透露中,几个关键信息被反复确认并深化:
其一,关于秘境规模与起源。
赵志强亲口证实了那些流传于少数古老典籍中、关于“远古地球浩瀚无垠”的传说,并非虚妄。他所在的嵩山仙踪秘境,在全球诸多秘境中,按照赵志强略带保留的评价,只能算作“二流”势力。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二流”秘境的内部空间,其面积已然达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程度——一个半径过五万公里的近似圆形区域!
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陆凡在心中快计算。这意味着嵩山秘境的总面积,大约是外界现今地球表面积的数倍!秘境内部并非平坦,而是以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为主体构造,其主峰高度,据赵志强描述,达到了恐怖的“十万丈”!
“十万丈……”陆凡默念这个数字。粗略换算,便是三百多公里!若将此峰置于当今外界,其峰顶早已刺破云层,深入外太空!与之相比,外界那被誉为“中岳”的嵩山,在秘境本体面前,恐怕连个“小土丘”都算不上。这直观地揭示了远古时代地球的恢弘与现今的“凋零”之间的巨大差距。秘境,本质上就是远古大能们,从那浩瀚无垠的母大陆上,“切割”或“折叠”保存下来的最后疆土与火种。
其二,关于嵩山仙踪的实力与创建。
嵩山仙踪的创立者,乃是亲身参与过远古那场导致天地崩碎、灵气枯竭大战的幸存者之一,是一位侥幸存活的脱境强者。在大战之后的漫长岁月里,这位创立者又获得了某种惊天机缘,竟然突破到了不朽境!正是凭借不朽境的通天伟力,他才得以占据嵩山这片灵脉汇聚之地,开宗立派,并在约三十万年前,集合全宗之力,辅以绝世阵法,最终将整片嵩山山脉及周边广阔地域炼化成了独立的秘境,自此避世不出。那位不朽境老祖,据说自秘境炼成后,便一直在秘境最深处闭死关,再未现身,宗门上下仅知其存在,却无人敢扰。
至于宗门当下的顶尖战力,赵志强透露,已知的脱境太上长老,尚有十几位之多!这些老怪物无一不是活了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存在,平日在秘境禁地中闭死关,如同沉眠的火山,非宗门生死存亡或涉及不朽老祖的大事,绝不会苏醒过问俗务。
而作为宗门中坚力量的飘渺境修士,数量则更为可观,据赵志强所知,便有上百位!其中大半也如同那些太上长老一样,为了延缓修为流逝、延长寿元,选择了长期闭关,数百年甚至上千年不露面乃是常事。因此,如今维持嵩山仙宗日常运转、处理庶务的,便是包括赵志强在内的寥寥几位飘渺境“管事”,以及一批相对年轻、尚有进取心的逍遥境核心弟子。
其三,关于全球秘境格局。
最让陆凡心生凛然的是赵志强最后那句看似轻描淡写的提点:像嵩山仙踪这样,拥有不朽境老祖坐镇、占据方圆数万公里秘境的“二流”势力,在全球范围内,总数可能达到上百个之多!
这还仅仅是“二流”及可能与之实力相近的势力。那么,那些被赵志强隐晦提及的“一流”秘境,传说中的“圣地”级势力,其实力又该是何等光景?
梳理着这些信息,陆凡缓缓睁开眼,望向已然星辰初现的夜空。心中的紧迫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清晰。地球,这个在宇宙尺度上看似微小的蓝色星球,其内部隐藏的水,比想象中更深、更浑。
自己与汉国这一年来的飞跃式展,看似辉煌,但放在这绵延三千年的秘境格局面前,仍然显得根基尚浅。高端战力(脱境、不朽境)的缺失,是当前最大的短板。所幸,自己掌握了“生命能量”这一可能越传统灵气的钥匙,并且通过科技与修仙的融合,走出了一条迥异于秘境依赖残存灵脉的道路。
与秘境的接触,既蕴含着巨大的风险(若被视作威胁或资源掠夺对象),也潜藏着前所未有的机遇(获取完整传承、高端知识、乃至合作可能)。赵志强的态度,以及留下林如烟这一步闲棋,算是开了一个谨慎而并非敌意的头。
“数百个秘境……灵气枯竭是共同的困境。合作,或许真是唯一明智的选择。”陆凡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躺椅扶手,“但合作的前提,是让对方认识到,我们并非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而是拥有独特价值、且具备一定自卫能力的平等伙伴。”
接下来的日子,一方面要静候嵩山仙宗的正式回应;另一方面,必须加快脚步了。星际开、新城防御、全民修为提升、高端力量培养(尤其是自身和身边核心人员的突破)……每一样都刻不容缓。
星空之下,陆凡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揭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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