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也没想到,几年后,吴少诚一路升官,真的当了淮西节度使,还兼任工部尚书。他没忘当年的事,派人去上蔡找那几个猎师,给了他们好多钱帛,好好报答了一顿——当年空中的“吴尚书”,原来真的是他。
陈彦博:梦入都堂见榜名,谢楚迟年亦登科
陈彦博和谢楚都是唐朝的太学广文生,一起准备科举。有一天,陈彦博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走进皇宫的都堂,里面布置得特别隆重,像要举行什么大典。院子里挂着锦绣帘子,中间摆着一张床,床上放着几案,案上有份文书,字金灿灿的,看着像进士名单。
陈彦博偷偷问旁边的主事:“这是干什么呀?”主事说:“这是明年的进士名单,要送到天上的官府去审核。”陈彦博又惊又喜,求主事让他看一眼。主事引他到案旁,有个穿紫衣、拿象牙笏板的人,陈彦博赶紧行礼退下。紫衣人说:“你有名,能看。”
陈彦博走过去一看,名单上有三十二个人,自己的名字在里面,可没看见谢楚的名字。醒了之后,陈彦博偷偷高兴,没告诉别人。
后来他和谢楚一起去考试,有个从中书省出来的人,偷偷告诉谢楚“名单里有你”,却没提陈彦博。陈彦博听说了,急得没吃饭就哭了。谢楚劝他:“你的才华不比我差,就算今年没中,明年再考呗,哭什么?”陈彦博这才把做梦的事说了。
太学的同学们说:“梦也不一定准,再等等看。”第二天放榜,真的跟陈彦博梦里一样,他中了,谢楚没中。不过谢楚也没气馁,第二年在尹躬主持的科举里,也考中了进士——每个人的“上榜日”,老天都算好了。
陆宾虞:僧识机缘预言中,食禄吴越竟暴终
陆宾虞考进士时,住在京城,常跟一个叫惟瑛的和尚来往。这和尚不仅懂音乐,还会算卦,说的小事从来没不准的。宝历二年春天,陆宾虞觉得考不上,想放弃回家乡吴地,跟惟瑛说要走。
惟瑛留他住了一晚,第二天说:“你明年能中,不用回去。只要走京兆府的推荐路子,肯定能考个好名次。”陆宾虞叹气:“我都考了三次京兆府了,一次都没成,今年更难,别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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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瑛说:“不一样,你今年能不能中,就看七月六日——那天要是吃了水里的东西,肯定能中,还能得‘殊等’(好名次)。”陆宾虞把这话写在晋昌里住处的窗户上,天天看。
几个月后,陆宾虞在靖恭北门等一个郎官,没等着,就去堂孙陆闻礼家歇脚。刚进门,陆闻礼高兴地说:“刚才有人送了两条鲤鱼,我正想等您来煮着吃呢!”陆宾虞本来就爱吃鱼,赶紧让煮成鱼汤,一会儿就吃完了。
后来他看见窗户上写的“七月六日”,才想起这天就是七月六!赶紧骑马去找惟瑛,骗他说:“我要去蒲关游玩,来跟你告别。”惟瑛笑着说:“你都吃了水里的鱼了,还去蒲关干什么?”
陆宾虞这才信了,赶紧去京兆府递推荐材料,果然得了“殊等”。第二年考完省试,又去找惟瑛。惟瑛说:“你中了,但名次不高,在十五名之外。状元姓李,名字最后一笔像‘曳脚’(拖长的笔画)。”
当时太学有个叫朱俅的,大家都觉得他能中,可惟瑛说:“三十三个进士里,没姓朱的。”正月二十四日,陆宾虞把这话告诉堂弟陆符,陆符写在墙上记着。
一个多月后放榜,状元果然是李憕(“憕”字最后一笔长),陆宾虞排第十六名,正好在十五名之外,也没姓朱的进士。惟瑛又说:“你中了之后,会在吴越一带当官,不过有件事来得快,要小心。”
后来陆宾虞真的去越州当幕僚,可才去了半年,就突然去世了——惟瑛算准了他的科举,也算准了他的归宿。
王璠:梦临洛尹断奴案,二十年后竟成真
王璠元和五年考中进士,有一天梦见自己当了河南尹(洛阳最高长官),早上上班处理公务,有两个客人来拜见,一个穿紫衣服坐东边,一个穿红衣服坐西边。穿红衣服的问穿紫衣服的:“那个叫仑邦的,怎么处置了?”穿紫衣服的说:“已经打了二十板子,赶出地界了。”
王璠醒了,觉得这梦没什么,就把梦里的话写在准考证(告牒)后面的纸上。
没想到二十年后,王璠真的被任命为河南尹。上任后,洛阳县令和分司郎官都是他的老熟人,一起吃饭聊天。郎官问县令:“那个叫仑邦的,你怎么处理的?”县令说:“打了二十板子,赶出地界了。”
王璠一听,赶紧站起来回内堂,半天没出来。两个老熟人纳闷:“我们刚才随便聊聊,王尹是不是生气了?”过了一会儿,王璠拿着当年写梦的纸出来,给他们看。
后来一查,“仑邦”是郎官家的仆人,偷了家里的钱逃跑,被抓住送到县里,县令就是这么判的——二十年前的梦,竟然跟现实一模一样,连打板子的数都没差。
o崔玄亮:前倨后恭官场怨,相忘拟官显天缘
元和十一年,监察御史段文昌和崔植一起进御史台。当时御史崔玄亮是察院的老资格,觉得段文昌和崔植是“空降”的,没经过科举,接待他们时特别怠慢,连正眼都不看。段文昌和崔植心里都憋着气。
元和十五年春天,穆宗皇帝即位,一下子把段文昌和崔植都提拔成宰相——段文昌从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升的,崔植从御史中丞升的,两人都在中书省办公。
这时候崔玄亮刚罢了密州刺史,来求宰相给个官做。段文昌和崔植对视一眼,翻着崔玄亮的名字说:“这人没什么本事,还老想着当官,先让他闲几年再说。”当时门下侍郎萧俯也在长安,问他们怎么处置,两人把崔玄亮当年怠慢的事说了。萧俯说:“要是这样,就让他闲个年呗。”
可没几天,宣州上报说歙州刺史空缺。当天宰相的印在段文昌家里,段文昌随手写了崔玄亮的名字,拟他当歙州刺史,报给朝廷。
第二天,段文昌上朝,把这事全忘了,到了中书省,突然火,责问吏房主事阳述说:“朝廷大权在我们手里,任命官员哪能这么随便?肯定是你收了钱,给崔玄亮跑官!要是没人收钱,他怎么能当歙州刺史?”
阳述吓得赶紧磕头:“文书根本没到我这儿,昨天是相亲手写的名单,报上去的呀!”段文昌让人去查,才想起是自己写的,当时脑子一热忘了。崔植说:“要不改了重报?”段文昌叹气:“说不定这是老天借我的手安排的,改了反而不好。”就把任命批下去了——当年的怠慢仇,最后被“忘了自己拟官”的巧合化解了。
韦贯之:同年情谊托宦途,同日拜相显缘分
韦贯之和武元衡是同一年考中的进士,两人关系一直不错。后来武元衡一路升官,当上了门下侍郎(宰相),韦贯之却还在长安县尉任上,刚卸任准备选官。武元衡觉得老同学委屈,就推荐他当万年县丞(比县尉高一级)。
韦贯之去“过堂”(上任前见宰相)那天,武元衡愧疚地说:“我和你同年及第,我运气好,当了这个官,可你还在基层打转,这是我的错啊!”韦贯之感动得眼泪都下来了,拱手退下。
没几个月,韦贯之又被提拔为补阙(谏官)。这年,武元衡被派去镇守西川,三年后回朝,又当了宰相。更巧的是,朝廷下任命书那天,武元衡和韦贯之是“同日宣制”——一起被任命为宰相,真应了“同年同贵”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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