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贾逵:桑皮为纸的“舌耕”先生
东汉那时候,平舆县有个叫贾逵的娃娃,刚满五岁就透着股不一样的机灵劲儿——别家孩子还在泥里打滚儿,他却能安安静静蹲在那儿,听半天动静不挪窝。
贾逵爹娘走得早,全靠姐姐韩瑶拉扯。他姐姐嫁给了韩瑶,可韩家没孩子,姐姐自己又守着贞洁名声,日子过得紧巴巴。那会儿邻里有群读书人,每天早晚都在院子里念经书,声音清亮,能飘半条街。姐姐见贾逵总支着耳朵听,索性每天抱着他,隔着篱笆墙蹲在人家门口。贾逵就那么贴着姐姐怀里,眼睛不眨地听,连哼都不哼一声。姐姐心里暗喜:这孩子不闹腾,还爱听书,将来怕是个有出息的。
转眼贾逵长到十岁,一天姐姐在缝补衣裳,忽然听见他在屋里念念有词,细听竟是《诗》《书》《礼》《易》《乐》《春秋》这六经!姐姐手里的针线“啪嗒”掉在布上,冲进去拽着他胳膊问:“咱家里穷得叮当响,连个教书先生都没请过,你咋能把‘三坟五典’(上古的典籍)背得一字不差?”
贾逵挠挠头,笑得露出豁牙:“姐,你忘了?从前你总抱我去篱笆墙根听邻家读书,那些话我都记在心里了,一个字都没漏!”
姐姐又惊又疼,可家里连张纸都买不起。贾逵倒有办法,跑到院子里,剥下老桑树的皮,刮得平平整整当纸用;有时候没桑皮了,就往门板上、屏风上写。白天听来的书,晚上就着煤油灯的微光,一边念一边记,桑皮纸攒了厚厚一摞,门板上的字都快写满了。
就这么过了一年,贾逵不单背完了六经,连史书都摸得门儿清。消息传出去,十里八乡的人都带着孩子来拜师,有的人家住得远,背着铺盖卷,抱着小孙孙,就住在贾逵家门槛边。贾逵也不藏私,嘴不停地教孩子们念经书,来拜师的人感激,送米送面送布匹,堆得粮仓都满了。
街坊邻居议论:“贾先生这哪是靠种地吃饭啊,是靠嘴‘耕’书过日子!”后来人就把教书谋生叫“舌耕”,说的就是贾逵的事儿。
二、李百药:七岁辩经的“病娃娃”
隋朝末年,安平有个叫李百药的娃娃,打小就药罐子不离手,三天两头闹毛病。他祖母心疼得不行,盼着他能平安长大,干脆给他取名“百药”——意思是吃遍百药,总能好起来。
李百药爹是李德林,当朝有名的文人,家里常聚着一群读书人喝酒论诗。有回,中书舍人陆琇来李家赴宴,席间有人聊起徐陵的文章,说里面有句“刈琅邪之稻”,在座的人都摇头:“没听说琅邪那地方种稻啊,这怕是徐陵瞎写的吧?”
话音刚落,就见个穿小棉袄的娃娃从里屋跑出来,脆生生地说:“《左传》里说过,禹阝国人靠种稻过日子,注释里写着呢,禹阝国就在琅邪的开阳县!怎么会没这事儿?”
满座的人都惊得站起来,陆琇蹲下来摸了摸李百药的头:“你才多大?竟能读《左传》?”李百药刚七岁,却把《左传》里的典故说得明明白白。李德林在一旁笑着叹气:“这孩子,病着也不安生,抱着书就放不下。”
后来唐朝建立,李百药成了有名的文臣。他写文章感情深,尤其擅长五言诗,连村口砍柴的、放牛的都能念两句他的诗。等到他老了,告老还乡,就在家门前挖池塘、堆小山,每天邀朋友来喝酒谈诗,日子过得舒舒服服,一直活到八十五岁。
唐太宗还曾给他写过手诏,上面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才华还跟年轻时一样盛?头都白了,想法却比年轻人还新鲜!”李百药的儿子李安期,后来也当了中书舍人,祖孙三代都管着朝廷的文书,成了长安城里人人羡慕的书香世家。
三、王勃:滕王阁上的“即兴才子”
唐朝上元年间,洪州(今南昌)有个叫王勃的少年,字子安,六岁就能写文章,思路快得像流水,从来不用费劲儿琢磨。十三岁那年,他去江西探望父亲,刚巧赶上洪州都督阎伯屿在滕王阁办宴会,请了满座的文人雅士。
这阎都督有个女婿,叫吴子章,文章写得不错,阎都督想在客人面前炫耀女婿,早就让吴子章提前写好了一篇《滕王阁序》,打算宴会上假装是当场写的。
宴会当天,酒过三巡,阎都督拿出纸笔,对众人说:“今天登高赏景,不如各位写篇文章留个纪念?”说着就把纸笔递出去。客人都知道他的心思,纷纷推辞:“阎公客气了,我们哪有这才华?”
轮到王勃的时候,他毫不推辞,接过纸笔就说:“那我就献丑了。”阎都督心里不乐意,觉得这少年不给面子,偷偷叫了个小吏站在王勃旁边,看他写一句就报一句。
没一会儿,小吏来报:“写的是‘南昌故郡,洪都新府’。”阎都督撇撇嘴:“这都是老掉牙的话,没什么新鲜的。”
又过了会儿,小吏再报:“星分翼轸,地接衔庐。”阎都督端着酒杯的手停住了,皱着眉琢磨:这两句把洪州的天文地理说透了,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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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吏报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时,阎都督“啪”地放下酒杯,站起来拍手:“这句子千古不朽啊!这少年才是真才子!”
满座的人都围过来看王勃写文章,只见他笔走龙蛇,没多大工夫就写完了全文,字字珠玑,连阎都督的女婿都羞愧地把提前写好的稿子藏了起来。后来这篇《滕王阁序》传遍天下,成了千古名篇。
四、元嘉:六事齐举的“神仙童子”
唐朝初年,有个叫元嘉的娃娃,打小就透着股“怪本事”——别人做一件事都费劲,他能同时干六件事,还样样不差。
有回元嘉爹带着他去赶集,路上遇见个教书先生。先生听说元嘉机灵,就想考考他,说:“你要是能右手画圆,左手画方,同时嘴里背经书,眼睛数着路边的羊,手里再写四十字的诗,脚上还能写五言绝句,我就认你当徒弟。”
元嘉爹赶紧摆手:“先生别逗他了,这哪是人能做到的?”可元嘉却脆生生地说:“我试试!”
只见他蹲在地上,右手拿树枝画圆,左手画方,圆的像十五的月亮,方的像豆腐块;嘴里念着《论语》,一字不差;眼睛盯着路边吃草的羊群,没一会儿就报数:“一共二十七只!”手里同时拿毛笔写了四十字的《田园诗》,脚上用树枝在泥里写了“春草绿满坡,牛羊逐晚风”的五言绝句。
先生看得眼睛都直了,拉着元嘉爹的手说:“这孩子不是凡人,是‘神仙童子’啊!”消息传出去,乡邻都来围观,元嘉不管在哪儿,只要有人让他表演,他都能轻松做到,连县里的官都特意来见过他,说这孩子将来定是栋梁之才。
五、毛俊男:四岁写经的“神童娃娃”
武则天当政的时候,并州(今太原)有个叫毛俊的汉子,家里添了个儿子,取名毛俊男。这娃娃别的不显眼,就是记性特别好,四岁就能背《千字文》,还能默写下来。
有回并州刺史听说了,觉得稀罕,就把这事报给了武则天。武则天好奇,让人把毛俊男接到宫里来。毛俊男跟着太监走进大殿,见了武则天也不怯场,规规矩矩地磕头。
武则天让人拿了张空白纸,说:“娃娃,你把《千字文》写下来给朕看看。”毛俊男接过笔,站在案前,不用看书,一笔一划地写起来。没多大工夫,一千个字就写完了,个个工整,连个错字都没有。
武则天高兴得不行,摸着他的头说:“真是个神童!”当场赐了他一套新衣裳,还有些笔墨纸砚,让太监把他送回家。毛俊一家别提多风光了,乡邻都来道贺,说他家出了个“文曲星”。
可奇怪的是,没过几年,毛俊男就不见了。有人说他被宫里来的人接走,去专门教皇子读书了;也有人说他跟着云游的道士走了,去学仙术了。毛俊夫妇找了好几年,也没找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只留下“四岁写经”的故事,在并州的市井里传了好些年。
六、苏颋:马厩里的“咏兔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