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杨嗣复当主考官,李翱的女婿卢求落榜了。杨嗣复是李翱的妹夫,李翱心里有点别扭,就去找道人问:“卢求还能中不?”道人说:“小事一桩,我给你写两封奏章,你先别开。今年秋试前,开小卷;明年放榜,开大卷。”
李翱半信半疑,按道人说的做。没过多久,消息传来,杨嗣复还当主考官,李翱赶紧打开小卷,上面写:“裴头黄尾,三求六李。”李翱觉得奇怪,把小卷寄给杨嗣复。杨嗣复看了,心里也犯嘀咕,怕有人泄露考题。
放榜那天,李翱打开大卷一看,当场惊呆了——裴求当了状元,黄驾排在榜尾,卢求也中了,剩下的人里,还有三个姓求、六个姓李的,跟小卷上写的一模一样!
后来李翱调任襄阳,道人又来找他,李翱更敬他了,还让儿子们出来见道人。道人看了看,说:“你儿子们都不如你。”又让女儿们出来,道人说:“尚书,你以后有三个外孙,都会当宰相。”后来卢求的儿子卢携、郑亚的儿子郑畋、杜审权的儿子杜让能,真的都当了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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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杜牧:《阿房宫赋》惊四座,吴武陵力荐得第五
崔郾侍郎刚接到主考的任命,就在东都洛阳设考场。开考前,朝廷里的公卿大臣,都来长乐传舍给他送行,车马挤得水泄不通,排场特别大。
有个叫吴武陵的太学博士,骑着一头瘦驴来了。崔郾见了,有点惊讶:“吴博士咋来了?”吴武陵下了驴,拉着崔郾说:“侍郎您德行高、名声大,给皇上选人才,我得给您推荐个好苗子。刚才我看见几十个太学生,拍着手读一篇文章,我凑过去一看,是进士杜牧写的《阿房宫赋》——这人才是真能辅佐皇上的!您公务忙,肯定没工夫看,我给您读一遍!”
说着,吴武陵从怀里掏出赋稿,拿着笏板(官员上朝用的板子),大声读了起来。崔郾越听越惊讶,等吴武陵读完,赶紧说:“这杜牧真是人才!”
吴武陵说:“那您把状元给他吧!”崔郾摇摇头:“状元早就定好了。”吴武陵又说:“那第三名总行了吧?”崔郾又说:“第三名也有人了。”吴武陵急了:“那第五名!再不行,这赋我就拿走!”崔郾赶紧说:“听您的!就第五名!”
回到席上,崔郾跟大臣们说:“刚才吴太学给我推荐了个第五名。”有人问:“是谁啊?”崔郾说:“杜牧。”有人嘀咕:“杜牧这人生活太随便,不太合适吧?”崔郾说:“我都答应吴博士了,就算杜牧以前是屠狗的,我也不能改!”
后来崔郾在东都放榜,杜牧写了诗:“东都放榜未花开,三十三人走马回。秦地少年多酿酒,即将春色入关来。”——说东都放榜时花还没开,三十三个进士骑马回去,秦地的少年们都酿好了酒,等着把春天的喜气带回关中。
十二、刘蕡:直言对策落榜,李邵愿让及第
大和二年,裴休等二十三人考中制科(特殊人才考试)。其中有个叫刘蕡的考生,写了一万多字的对策,把国家治乱的根本说得明明白白,还引用了很多《春秋》里的道理,连西汉的公孙弘、董仲舒都比不上他。裴休等人看了,都佩服得不行,不敢跟他比。
可刘蕡在对策里,直接骂了宫里的权贵,一点都不避讳。主考官知道他有才,可不敢录他,怕得罪权贵。
考中的李邵听说了,直接跑到皇宫门口,递了个奏折,说:“我愿意把我的及第名额让给刘蕡,他比我有才多了!”可奏折递上去,就没了下文。
一个月里,刘蕡“有才却落榜”的事传遍了天下,人人都替他可惜。刘蕡是杨嗣复的门生,宫里的太监特别恨他,中尉仇士良跟杨嗣复说:“你咋能让这种疯子考中科举?”杨嗣复怕了,赶紧说:“我当年跟刘蕡一起考中的时候,他还没这么疯啊!”
十三、薛保逊:“金刚杵”的巨编卷轴
薛保逊写文章,就爱写长篇大论,一卷比别人的两卷还厚,他自己给自个儿起了个外号,叫“金刚杵”——意思是他的文章又硬又有分量,没人能比。
太和年间,考进士的人特别多,公卿大臣家的门槛都快被考生踏破了,送的卷轴堆得像小山,连看门人都得点灯熬夜整理。考生们都说:“要是送的是薛保逊的卷轴,看门的老太太都能多拿点蜡烛钱——他的卷太厚,费蜡烛!”
十四、贾岛:考场求联的“苦吟诗人”
贾岛写诗特别较真,可一到考试就犯怵——他不太会写考试要求的文章,每次进考场,都先叠一张纸,然后绕着考场跟人求情:“各位‘原夫’(对考生的戏称),求你们给我一联,就一联!”
有回考试,贾岛又没思路,拉着旁边的考生说:“兄弟,你给我起个头,我接着写,考完我请你喝酒!”那考生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帮他写了一联,贾岛这才顺利考完。后来贾岛成了有名的“苦吟诗人”,可一说起考试,还是会脸红:“当年要是没人帮我,我怕是考不上了!”
十五、毕諴:听响卜的“犬衔骨”预兆
毕諴考进士那年,跟一两个朋友一起去“听响卜”——这是当时考生的习俗,晚上出去逛,听见啥声音,就凭声音猜自己能不能中。
俩人逛到半夜,街上的人都快没了,还没听见啥好兆头。突然,看见有人把一根骨头扔在地上,一群狗抢着跑过去。旁边有个路人说:“后来的狗,肯定能叼着骨头!”
毕諴心里一动:“后来者叼骨,这不就是说我能中吗?”果然,那年放榜,毕諴真的考中了,他常跟人说:“那天的狗叫,比啥预言都准!”
十六、裴德融:避讳惹祸,拜谒遭拒
裴德融的“德”字,跟“皋”字同音(古代避讳,同音也避),那年高锴当主考官,裴德融去考试,高锴就嘀咕:“他讳‘皋’,我以前也考过‘皋’相关的题,要是录了他,他这辈子都得避我的讳,太麻烦了!”可最后还是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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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裴德融当了屯田员外郎,跟另一个新上任的郎官一起去拜见右丞卢简求。到了卢家门口,卢简先让那个郎官进去,聊了好久才出来。那郎官跟裴德融说:“我跟卢右丞说了,你也在门外等了好久,他让你进去。”
裴德融赶紧进去,卢简求却让手下传话说:“你是哪个主司录的?我有点事,不见你了。”裴德融一下子慌了,连马都忘了骑,抢过刚才那郎官的马,狼狈地跑了。后来他才知道,卢简求跟高锴有过节,连带着不待见他。
十七、裴思谦:仗势夺状头的“嚣张考生”
高锴第一次当主考官,裴思谦靠着太监仇士良的关系,要当状元。高锴在朝堂上骂他:“你这种靠关系的,也配当状元?”裴思谦回头瞪着他,大声说:“明年打春,我还来要状元!”
第二年,高锴又当主考官,特意跟手下说:“别收任何人的推荐信!”可裴思谦直接揣着仇士良的信,闯进了贡院。他还换了身紫衣服,走到台阶下,跟高锴说:“军容使(仇士良的官名)有信,推荐裴思谦秀才当状元。”
高锴没办法,只好接过信。信里说要给裴思谦“巍峨”的名次(就是状元)。高锴说:“状元已经有人了,别的名次可以给。”裴思谦说:“我当面跟军容使保证了,裴秀才非状元不可,侍郎要是不放,我回去没法交差。”
高锴低着头想了半天,说:“那我总得见见裴学士吧?”裴思谦说:“我就是裴思谦!”高锴一看,裴思谦长得又高又精神,只好答应了。那年裴思谦真的当了状元,可没人服他,都说:“这状元是抢来的!”
十八、李肱:宗室才子的“霓裳”状元
开成元年秋天,高锴又当主考官。皇帝跟他说:“宗室子弟是国家的根本,不能让他们断了爵位。往年宗正寺推荐的考生,总有些没本事的混进来,你得好好选,别耽误了真人才。考赋就按老规矩,考诗要按齐梁的风格。”
后来考的是《琴瑟合奏赋》和《霓裳羽衣曲诗》。高锴先把五个考生的诗呈给皇帝,最好的是李肱的,其次是王收的。傍晚又呈赋,现李肱的赋写得跟《昭明文选》里的《雪月赋》一样好。李肱是宗室子弟,德行又好,人才又美,高锴没犹豫,直接把他定为状元。
李肱的《霓裳羽衣曲诗》里写:“开元太平时,万国贺丰岁。梨园献旧曲,玉座流新制。凤管递参差,霞衣统摇曳……”皇帝看了,高兴地说:“像李肱这样的宗室子弟,才没丢皇室的脸!他有刘安(西汉宗室,着《淮南子》)的学识,可以让他写书;有马孚(东汉名士)的正直,可以让他写史。秦朝统一天下后,宗室子弟跟老百姓一样,根本没根基,曹冏(三国魏名士)早就说过这不行,李肱就是咱们唐朝宗室的好榜样!”
十九、苏张三杨:考生的“入门指南”
太和年间,苏景胤、张元夫在翰林院当差,特别会推荐人才;杨汝士和弟弟杨虞卿、杨汉公,写文章是当时的榜样。考生们都说:“想考进士,先问苏张;苏张还好说,三杨能‘杀’人——他们的文章太难学了!”
大中、咸通年间,崔慎相公常给认识的人写信推荐考生,还说:“王凝、裴瓒、我弟弟崔安潜,在朝廷里没人敢随便叫他们的名字,家里也没有敢脱鞋的宾客(指客人都很规矩)。”后来王凝当了宣州刺史,裴瓒当了礼部尚书,崔安潜当了侍中。
还有太平坊的王崇、窦贤两家,全靠科举当官,能决定考生的成败,考生们说:“没见过王窦两家的人,跑断腿也白搭!”
开成、会昌年间,又有“郑杨段薛,炙手可热”的说法——这四家的人推荐谁,谁就能中。还有些不务正业的考生,爱欺负人,裴泌考进士的时候,写了篇《美人赋》讽刺他们。当时还有“东西二甲”,东边的考生骂西边的是“茫茫队”,说他们没本事;还有“大小二甲”“汪巳甲”“四蚉甲”,最有名的是“芳林十哲”——说他们跟太监来往密切,像刘晔、任息、姜垍、李岩士、蔡鋋、秦韬玉这些人,蔡鋋和李岩士还各带一队人的推荐信,争着当状元,被人叫“对军解头”。
太和年间,杜顗、窦紃、肖嶰特别有名,被当成后来考生的榜样。文宗曾说“现在考进士的人真多”,宰相回答:“考生们都说‘乡贡进士,不比上州刺史差’!”文宗笑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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