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前风雨如晦,狻猊石雕额心剥离的鬼脸骨片尚在苏明掌心散着刺骨阴寒,张瘸子昏迷不醒的躯体被村民战战兢兢地抬走。
四块冰冷的预告碎片——
水滴石片、焦黑陶片、树皮木片、邪骨鬼面——
如同四枚染血的楔子,将“五行绝灭邪阵”的恐怖轮廓死死钉在梵岳村上空!
金(铁匠铺)、木(药庐)、水(村口古井)、土(祠堂)四角已成,只待中央火行阵眼那最后一块、也是最关键的血腥拼图落下。
“查!掘地三尺!”
苏明的声音穿透雨幕,斩钉截铁。
“五名死者生前交集!邪骨来源!张瘸子昨夜遭遇!三角中心区域所有住户,‘花’字相关者,重点排查!”
命令下达,探案团四人立刻分头行动,如同四柄出鞘利剑,刺向梵岳村混乱的核心。
叶启灵与姜若兰负责探查祠堂邪骨与张瘸子线索。
祠堂正殿内,阴气森森。
祖先牌位在昏暗光线下沉默矗立。
叶启灵驱动木灵珠,碧光如探灯般扫过神龛下方子无双音波锁定的区域。
青石板地面并无明显缝隙,但碧光触及某处时,却如同水波遇到礁石,产生细微的滞涩感。
她并指虚划,一缕精纯木灵之力如同刻刀,沿着石板缝隙无声渗透。
“咔哒”一声轻响,一块三尺见方的青石板应声弹起,露出下方一个仅容一臂深入的暗格!
暗格内别无他物,唯有一层厚厚的、暗红近黑的污秽粉末,散着与邪骨同源的浓烈腥臭怨气!
粉末中心,安静地躺着一枚小巧的、边缘磨损严重的黄铜铃铛,铃舌早已不见。
“聚阴秽土,封魂铜铃!”
叶启灵脸色凝重。
“以死者骨灰混入特制秽土,辅以镇魂法器,埋于祠堂地脉节点好恶毒的手段!此邪骨非近期炼制,恐已埋藏多年,只为今日之阵!”
她小心地以灵力包裹,将那铜铃和少许秽土粉末收起。
姜若兰则守在被安置在偏房的张瘸子身旁。
银针渡穴,辅以温和的草木精气梳理,老人混乱的神魂终于勉强稳定。
他眼皮颤动,缓缓睁开,眼神空洞而惊惧。姜若兰声音柔和如春风。
“张伯,莫怕。昨夜祠堂你看到了什么?‘花儿开了’,是何意?”
张瘸子浑浊的眼中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填满,枯瘦的手死死抓住姜若兰的衣袖,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喉咙里出嗬嗬的漏风声。
“花花火!好大的火!烧烧起来了!井井里冒出来的!它它爬出来了!对着石狮子笑说说花儿开了都要死!都要偿命!云云丫头冤啊”
他语无伦次,身体筛糠般颤抖,最后在巨大的刺激下再次昏厥过去。
“井里爬出来的对着石狮子笑云丫头偿命?”
姜若兰心头剧震,迅将这些破碎的呓语记录。
云丫头?
偿命?
这与之前的死者有何关联?
苏明与子无双则直扑村中三角中心区域。
这片区域住户不多,多是村中家境稍殷实的人家。
其中,一座打理得异常雅致、院墙爬满葱郁藤本月季的小院格外引人注目。
院门上方悬着一块小小的木匾,上书两个娟秀的字迹——
“沁芳”!
这正是村中花匠李慕白的居所。
院门虚掩。
苏明推门而入,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混杂着花香与焦糊味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
院内景象让紧随其后的子无双瞳孔骤缩!
花匠李慕白并未死在屋内。
他倒在院中那片精心培育的芍药花圃里。
与前四名死者不同,他的身体并未脱水干瘪,反而呈现出一种极其骇人的状态!
他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烈火由内而外瞬间焚烧!
皮肤大面积焦黑碳化,如同烧透的木炭,裂开无数狰狞的口子,露出下方同样焦黑的肌肉骨骼。
缕缕刺鼻的青烟正从这些裂口中袅袅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