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
哪怕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样?的赔罪方式也太过严重了。
谢沛垂眸,眼中划过一道暗芒,稍纵即逝,而后抬头,面上充满认真:“值得的。”
祝明悦不可置信地干瞪眼,张了张嘴,最终却无言以对。
“阿悦,我有点饿了。”
祝明悦连忙起?身:“我出去找人给你?做些流食。”
说罢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又跑回来,在他脱下的衣裳里搜寻,找出二两银子,再次跑了出去。
出门太仓促,他都忘了带上银子了。
谢沛望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嘴角扬起?的弧度渐渐回落,所有专属于?祝明悦的温情尽数消失殆尽,面若寒霜。
亲卫从屋外走进来,“将军,已经让人将消息传到?军中了。”
谢沛点头。
亲卫抬眸:“何大勇方才闹着要见你?。”
谢沛冷声:“不见。”
亲卫:“他一直吵着要亲自报仇,属下不知如何是好?。”
“报仇?”那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谢沛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有赔罪的打算。
让他赔罪,何大勇也配?
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但谢沛却不放在心上,转头吩咐道:“告诉他,我如今已重伤在塌。”
“是!”亲卫得令,立马离开。
没清净多久,外面传出响动,祝明悦气喘吁吁地抱着食盒进来。
春寒料峭,祝明悦额头却泌出细汗,他抬起?胳膊随意擦拭了下,掏出食盒的米粥,“去附近食肆买的现成的,你?现在不好?吃其?他的,先喝点粥垫垫。”
谢沛完全?不介意,祝明悦哪怕是喂泔水给他,都甘之如饴。
谢沛虽然受了伤,胃口倒是和平时无异,不过片刻就将粥解决干净。
祝明悦收拾碗筷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极其?突然,他手一抖,碗筷险些落地。
何大勇正在疯,周围的物件被他砸了个?遍,屋内满地狼藉。
祝明悦探头看过去,外面有个?士兵站在门口犹豫不决,不敢进去,似乎是察觉到?了祝明悦的眼神,偏过头看了眼祝明悦,脸上写满了难堪。
祝明悦能看到?那士兵脸上挂了伤,一道血痕从眉头往下划过,险些没入眼角。
“你?没事吧?不用找大夫处理一下伤口吗?”祝明悦向他靠近几步小声关切道,怕对方听不清,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眶。
士兵闭嘴摇摇头,抬手朝眉毛处摸了下,手上就沾了一片血迹,他盯着手心,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出神。
“愣着干嘛!进来伺候老?子啊!”
屋里又响起?怒骂声。
士兵浑身一颤,不敢再有丝毫犹豫,忙不迭抬腿进屋。
看来何大勇不光是对他这个?素未相识的人态度恶劣,对待下属也极其?苛刻。
祝明悦看在眼里,有些同情,他要是有这样?的上司,肯定吃不消,会?想尽办法跳槽。
医馆外传来嘈杂的马蹄声。
关韶怒气冲冲闯进医馆,看到?祝明悦后煞气收敛了些许,“明悦,谢沛在哪?”
“大将……叔父,请跟我来。”
亲卫马不停蹄赶到?军营时,关韶正在用膳,心情稳定。
谢沛聪明,所以他满心以为即使?这次赔罪有一人吃亏,那也是何大勇,这才想出让亲卫看着谢沛,以防他乱来。
他边用着膳,边思索着等此事平息后,如何将军中那些对谢沛不利的流言蜚语摆平。
结果亲卫的到?来彻底打乱他的思绪。
关于?赔罪,以他对谢沛的了解,大概率是口头上的,但他不在乎,谢沛只?要愿意做个?表面工作,不论何大勇满不满意,这事儿他都自有办法解决。
但他万万没想到?谢沛会?以这样?极端的方式。
关韶再如何生气,那也是生气谢沛不爱惜羽毛,可现在别说羽毛了,都伤到?身体了还得了。
当即扔下筷子亲自奔到医馆。
“感觉如何?可伤到?了根本?”看到?谢沛腹部的伤后,关韶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