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争执升级了。
男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而失控!
“吱嘎——!”
尖锐到极致的刹车声猛地撕裂了梦境!比任何一次都要响亮,几乎刺破我的耳膜!
巨大的惯性力量袭来!身体猛地向前冲!“林薇”出短促的惊叫!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撞击声!玻璃碎裂的爆响!金属扭曲的呻吟!
天旋地转!
剧痛从身体的多个部位炸开!
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糊住了眼睛(是血?)。
视线彻底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车窗外彻底失控翻滚的、颠倒的世界,还有……驾驶座上那个猛地扑过来,似乎想护住她,却又被巨大冲击力甩开的……模糊身影……
以及,在震耳欲聋的噪音和濒死的窒息感中,一丝极微弱、却清晰得可怕的……机械滴答声?
……
“啊——!”
我尖叫着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疯狂擂动,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浑身被冷汗浸透,呼吸急促得如同离水的鱼。
窗外,天光微熹。
卧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监护仪因为我的心率过快而出单调的警报声。
那个滴答声……
那是什么?
车祸瞬间,怎么会有那种声音?像是……某种电子仪器?或者……
一个荒谬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我的脑海——定时器?
不!不可能!那是一场车祸!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可是那声音在梦境的最后,清晰得诡异,与其他混乱的噪音格格不入。
是梦的扭曲?还是……这颗心脏真正记住的、死亡降临前的最后讯号?
我抱住剧烈疼痛的头,大脑一片混乱。梦里的细节太多了,多到让我恐惧。那个开车的男人是谁?周慕白?还是别人?他们为什么争吵?
那句“我做不到”……做不到什么?
还有那扑过来的身影……是保护,还是……别的?
“太太!您怎么了?”佣人听到警报声和我的尖叫,惊慌地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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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其后的,是那个女医生。她脸色不豫,显然是被紧急叫来的。她快步上前,检查监护仪,又看向我惨白的脸。
“又做噩梦了?”她皱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我喘着气,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女医生给我注射了一针镇静剂,动作熟练却冰冷。在药物起效前,我死死抓住她的衣袖,声音嘶哑地问:“医生……心脏记忆……是真的吗?移植的心……会记得以前的事吗?”
女医生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锐利地看向我,充满了警惕和怀疑:“周太太,不要胡思乱想。那只是极少数病例报告的非科学猜测,多半是心理作用或者药物副作用。您需要的是休息和放松,而不是用这些无稽之谈来折磨自己。”
她否认得又快又坚决,几乎带着一种呵斥的味道。
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那丝慌乱,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她在害怕。
她害怕我相信这个“无稽之谈”。
为什么?
如果只是无稽之谈,她何必如此紧张?
药物的作用渐渐上来,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在陷入黑暗前,我最后一个念头是:她在隐瞒。周慕白也知道。他们都在害怕这颗心“记住”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卧室里没有人,安静得让人心慌。
那个噩梦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尤其是那诡异的“滴答”声。
我不能再待在这里被动地等待噩梦的馈赠了。我必须主动做点什么。
我想起了陈锋留下的那个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