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开口道:“王妃玉体金贵,不容丝毫闪失。你若能治好王妃,本王重重有赏。若有何差池……”他没有说完,但话语中的寒意不言而喻。
“草民定当竭尽全力。”我恭敬地回答。
“带他去芷萝苑。”靳无渊对一旁的管事吩咐道,然后便转身离开了,自始至终,没有再多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件有用的工具。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中冷笑。靳无渊,你还是这般谨慎多疑,连亲自带我去见慕容雪都不肯。是怕有人对王妃不利,还是……不想与我这个“低贱”的郎中有过多接触?
也好,省得我面对他时,控制不住心中的恨意。
跟着管事穿过重重庭院楼阁,王府的奢华精致尽收眼底,比记忆中的靖王府更胜一筹。终于,我们来到一处环境清幽、守卫格外森严的院落前,门楣上写着“芷萝苑”三个字。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
进入内室,只见装饰华丽却略显沉闷,窗户紧闭,光线昏暗。层层纱幔之后,隐约可见一个身影躺在锦榻之上,旁边有侍女垂手侍立。
“薛郎中,请。”管事示意我上前。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榻前。侍女轻轻掀开纱幔一角。
榻上躺着的,正是慕容雪。她比大婚时清瘦了许多,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微弱,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我心中警铃大作。这病容……太标准了,标准得像是精心设计过的。以我如今的眼力,能看出她气息虽弱,但内里似乎并非全然虚浮。而且,她身上除了药味,还有一种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气,不像是寻常熏香。
“请容草民为娘娘请脉。”我定了定神,在侍女搬来的绣墩上坐下,伸出三指,轻轻搭在慕容雪露在锦被外的手腕上。
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皮肤,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加快了一瞬,但立刻强行压制下去。我是薛青,我在诊病。
我屏息凝神,仔细感受着她的脉象。脉象虚浮无力,时快时慢,确实是心脉受损、忧思过度的迹象,非常逼真。但是,在这虚浮之下,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凝而不散的滑腻感。
这感觉……很像鬼医谷典籍中记载的,一种名为“梦萦散”的奇药所产生的脉象。梦萦散,能让人陷入一种类似重病的沉睡状态,脉象虚弱,但并不会真正损伤身体根本,只是需要定期服用解药,否则会假死成真。
难道……慕容雪是在装病?用这种奇药来伪装?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博取靳无渊的怜爱?还是……有更深的图谋?
我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诊脉,又仔细查看了她的眼睑、舌苔等。
半晌,我收回手,站起身,对等候在旁的管事和侍女说道:“娘娘此症,确是因大婚受惊,心脉受损,加之忧思郁结,以致气血两亏,心神不宁。病情……颇为沉重。”
管事连忙问:“薛郎中,可能医治?”
我沉吟道:“草民需先开一剂安神定惊、疏通心脉的方子,看看娘娘服药后的反应,再行调整。此外,娘娘居处需时常通风,见些阳光,于病情有益。”
我开的方子,自然是中正平和、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的温补之剂。我需要时间观察,确认我的猜测。
“这……”管事有些犹豫,通风见光,似乎与之前太医的嘱咐相悖。
“按薛郎中说的做。”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心中一震,靳无渊不知何时又来了,正站在门口,目光沉沉地看着榻上的慕容雪,眼神复杂难明。
“是,王爷。”管事连忙应下。
靳无渊的目光转向我:“薛郎中,王妃的病,就交给你了。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本王希望,尽快看到成效。”
“草民遵命。”我低头应道。
“你好生照料。”靳无渊对榻边的侍女吩咐了一句,又深深看了慕容雪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自始至终,他没有再多看我这个“薛郎中”一眼。
我站在榻前,看着纱幔后那张苍白美丽的容颜,心中冷笑。
慕容雪,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靳无渊,你对你这位“病重”的王妃,到底有几分真心?
这靖王府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而我,已经成功地踏入了这潭浑水之中。
好戏,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
如意确认慕容雪可能装病,她将如何利用这点?
靳无渊对慕容雪的真实态度是什么?
王府内是否还有其他势力眼线?
如意在王府的行动会顺利吗?
她能否找到机会探查当年真相甚至实施报复?
那神秘的“梦萦散”又从何而来?
悬念迭起,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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