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来看我的频率更高,停留的时间也更长。我们之间那种相依为命的悲伤,渐渐滋生出了某种暧昧不明的东西。
我开始在他身上疯狂地寻找陈默的影子。
而他,似乎也在刻意地迎合我。
(三)
第一次生关系,是在陈默的生日那天。
我们买了蛋糕,点了蜡烛,在陈默的遗像前,为他过了一个沉默的生日。
气氛沉重得让人窒息。我喝了很多酒,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尖锐的疼痛。陈诺也陪着我喝。
醉眼朦胧中,我看着坐在对面的陈诺。他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格子衬衫,那是陈默生前最喜欢的款式,颜色都一样。
“陈默……”我看着他,眼泪无声地滑落,“你回来看我了,对不对?”
陈诺看着我,眼神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他没有说话,只是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我面前,然后缓缓蹲下,握住了我的手。
“宝宝。”他轻声唤道。
我浑身一颤。这是陈默对我的专属昵称,从恋爱开始,他就一直这样叫我。陈诺从未这样叫过我。
这两个字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压抑已久的情感闸门。我猛地抱住他,胡乱地吻上他的唇。
他迟疑了只有一秒,便迅反客为主,深深地回吻我。那个吻带着酒意,带着绝望,带着一种毁灭般的激情。
我们在地板上纠缠,在陈默平静的目光注视下,疯狂地占有彼此。我闭着眼,一遍遍地喊着“陈默”,身下的人像是要把我揉碎进他的身体里。
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身边躺着的是陈诺。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他脸上,那张和陈默一模一样的脸,在睡梦中显得毫无防备。
愧疚、羞耻、难堪……种种情绪瞬间将我淹没。我慌乱地想起床,却被一条结实的手臂箍住了腰。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贴在我的耳边。
我身体僵硬,不敢回头看他。
“对不起……我昨晚……”我语无伦次。
他却轻轻咬了一下我的耳垂,低声道:“没关系,宝宝。”
又是“宝宝”。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走上了一条扭曲而禁忌的轨道。
(四)
我和陈诺结婚了。
在陈默去世一年后。没有盛大的婚礼,只是去民政局领了证,然后请了最亲近的几家亲戚吃了顿饭。
所有人都表示理解,甚至欣慰。他们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陈诺接替哥哥照顾我,而我,也能在和他相貌一致的陈诺身上,找到慰藉,继续生活下去。
多圆满。
只有我自己知道,内里是多么的千疮百孔,腐朽不堪。
我们住进了我和陈默的新房。陈诺甚至没有提出要更换家具或者重新装修。他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住进了陈默的空间,占据了陈默的位置,以及……陈默的我。
他变得越来越像陈默。
不只是外表,而是刻意的模仿。
他开始用和陈默同一款的古龙水,梳和陈默一样的型,连说话的语气和节奏,都在不经意间向陈默靠拢。
他叫我“宝宝”叫得越来越顺口,仿佛他生来就该这么叫我。
我们会在每一个留有陈默回忆的地方做爱。在陈默曾经伏案工作的书桌上,在陈默最喜欢躺的沙上,在浴室,在厨房……最常的,还是在客厅电视柜旁边,那个摆放着陈默遗像的角落。
有一次,他把我抵在冰凉的墙壁上,遗像就在我们侧前方,陈默温煦的笑容在相框里永恒不变。陈诺从逅面近,激烈,呼吸灼热地喷在我的颈侧。
我仰着头,看着照片里的陈默,内心充满了巨大的负罪感和一种堕落的快感交织。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陈诺吻去我的泪水,在我耳边用模仿得惟妙惟肖的、陈默式的温柔语气说:“宝宝,别哭,看着我。”
我迷蒙地转过头看他,那张脸,在情动的迷离中,和我记忆中的陈默完美重合。
那一刻,我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是陈默,还是陈诺?
或者说,我宁愿他是陈默。
我以为这是我们两个人共同沉溺的一种病态纪念仪式。我们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证明陈默的存在,也证明我们还活着。
我甚至一度觉得,或许这样也好。守着这张脸,度过余生,也算是一种圆满。
我沉浸在自我麻痹的痴恋里,直到那个下午,我无意中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五)
那天周末,陈诺公司临时有事,他出门了。我一个人在家,决定进行一次大扫除,清理一些积攒的旧物。
在书房最底层抽屉的角落里,我现了一个被遗忘了的旧手机。是陈默以前用过的旧款iphone,屏幕甚至都有些碎了。
我试着给它充电,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手机竟然亮了起来,显示电量不足但可以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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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酸涩而怀念。我小心翼翼地解锁屏幕——密码是我和他的纪念日,一直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