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法院时,阳光刺眼。她手里拿着那份厚重的协议书,像拿着二十二年的时光。
“接下来去哪?”傅清辞问。
“去医院。”苏晚梨说,“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仁和医院icu外,王美玲不在,只有一个护工。苏明城戴着呼吸机,昏迷不醒,仪器上的曲线微弱地跳动。
苏晚梨站在玻璃窗外,看着里面那个苍老脆弱的男人。她曾经恨他入骨,现在却只觉得悲凉。
“他昨晚醒过一次。”护工小声说,“说了一句话,好像是‘告诉晚梨,对不起’。”
苏晚梨的眼泪掉下来。她擦掉,对护工说:“好好照顾他,费用我会负责。”
离开医院时,她在走廊遇见了刘子墨。
他显然是来找王美玲的,看见她,眼神阴鸷:“苏小姐,恭喜啊,八个亿到手了。真是好手段,逼死养父,榨干家产。”
苏晚梨不想理他,绕开要走,刘子墨拦住她:“急什么?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呢。”
“我们之间没账。”苏晚梨冷冷道,“让开。”
“如果我不让呢?”刘子墨逼近,“苏晚梨,你以为你赢了?我告诉你,游戏还没结束。你生父周怀瑾现在自身难保,傅清辞也护不了你多久。等他们都倒了,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苏晚梨心中一惊。刘子墨怎么会知道她生父的名字?这件事应该高度保密才对。
“谁告诉你的?”她问。
刘子墨笑了,那笑容得意又残忍:“你猜?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周副主任的对手,给的价钱很高。高到值得我赌一把。”
他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苏晚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你手里的股份和钱分我一半,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否则……”
“否则怎样?”傅清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晚梨回头,看见傅清辞快步走来,身后跟着影和另外两个保镖。他的脸色冷得像冰,眼神凌厉得让刘子墨下意识后退一步。
“傅清辞,这是我和她的事。”刘子墨强作镇定。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傅清辞把苏晚梨护到身后,“刘子墨,我警告过你,离她远点。你好像没听进去。”
“听进去了又怎样?”刘子墨冷笑,“傅清辞,你傅氏最近在欧洲的项目不顺吧?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吗?就是我。我动不了你,但动你的项目还是可以的。怎么样,损失不小吧?”
傅清辞的眼神更冷了:“果然是你。”
“是我又如何?”刘子墨有恃无恐,“傅清辞,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把海南地块的开权分我一半,我放过你的欧洲项目,也放过苏晚梨。”
“你觉得可能吗?”傅清辞反问。
“那就别怪我。”刘子墨阴狠地说,“周怀瑾的事,我已经把材料递上去了。还有你傅清辞,你那些灰色操作,真以为天衣无缝?等着吧,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背影嚣张。
苏晚梨握紧拳头:“傅清辞,他……”
“别怕。”傅清辞握住她的手,“他蹦跶不了多久了。”
回到车上,傅清辞才告诉苏晚梨实情:刘子墨的父亲刘建国,是周怀瑾政治对手的远房表亲。刘家这些年能迅崛起,背后靠的就是那位的扶持。现在周怀瑾出事,刘家想趁机表忠心,所以刘子墨才这么疯狂。
“你生父那边,情况很不好。”傅清辞说得直白,“纪委正式立案了,虽然还没采取强制措施,但已经被限制出境。林国栋也在被调查,因为那笔信托基金。”
苏晚梨的心沉到谷底:“那怎么办?”
“我在想办法。”傅清辞说,“我父亲当年和周怀瑾有过交集,留下了一些东西。也许……能派上用场。”
“什么东西?”
“现在还不好说。”傅清辞揉了揉眉心,“晚梨,这几天你哪儿也别去,就在西山待着。刘子墨已经疯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苏晚梨点头,但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当晚应验了。
凌晨两点,她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是林国栋,他的声音从未如此慌乱:“晚晚!快走!马上离开西山!刘子墨带人过去了!”
苏晚梨猛地坐起:“什么?”
“我安排在刘家的人传回消息,刘子墨买了几个亡命徒,要绑架你!他想用你威胁周怀瑾和傅清辞!快走!现在就走!”
电话里传来嘈杂声,然后是林国栋的闷哼和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林叔叔!林叔叔!”苏晚梨对着电话喊,但那边已经断了。
她立刻下床,冲出门。傅清辞也醒了,从房间出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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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墨要绑架我!林叔叔出事了!”苏晚梨语很快,“他的人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傅清辞脸色一变,立刻给影打电话:“所有人警戒!有情况!”